第一百五十九章 自作自受

作品:《殿下,王妃打算给你画遗像

    看着柳可勉哆哆嗦嗦的样子,井春估计这其中的原因只怕是不简单。

    烛华躲闪着眼睛,颤抖的身躯如同困束在冰天雪地。

    太后柳氏似乎是要将人看穿了一遍,“你若是说了,哀家还能免了你的死罪。”

    烛华的头低得更深了,支支吾吾道:“回太后娘娘,少卿大人、少卿大人……是为了、为了方便窃取您宫中的财物……”

    柳可勉瞪大了眼睛,腿一软,又跪了下去,连半分抗争的力气有没有了。

    太后柳氏死死盯着柳可勉,“继续说。”

    “柳少卿沉迷于赌坊,欠债不菲,府中已经没有可支配的银两,这才将奴婢送进宫内,说是里应外合……”

    “大胆!”

    烛华直磕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知道偷窃是死罪,一直没有答应过少卿大人,只是今日夜宴却被少卿大人逮个正着,让奴婢假借太后懿旨将黎王妃约出来。”

    柳氏没有丝毫犹豫,随手抓起一个茶盏便扔在了柳可勉的头上,“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偷窃宫中财物,轻薄朝廷命妇,哪个不能治你死罪!”

    “姑姑,姑姑,太后娘娘饶命啊,侄儿虽有偷窃财物之心,但并未有此之举,虽有轻薄之心,但也绝非如太医所言使用迷情香此等下三滥的手段,太后明鉴啊。”

    “事到如今,你还敢嘴硬!可勉,你让哀家失望透顶。”

    太后的话如同一道惊雷打在了柳可勉的身上,若是没了太后这一棵救命稻草,那柳可勉便只剩下死路一条。

    死路?

    柳可勉摇着头,宛如疯癫一般,“我不能死……我还那么年轻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是你故意的!”

    柳可勉指着井春,眼睛通红,下一秒就要上前,好在被人拉住,“你是故意的,绣坊之外你是故意引诱我的,送我香囊是如此,‘满园春色,井祺骈福’也是如此!”

    柳可勉脑海中一个闪现,似乎又为自己找到了活路,“对了字条,姑姑,我还有证据,黎王妃曾送我一个字条,上面写着‘满园春色,井祺骈福’,还让下人嘱咐我是亲手写的,这就是她引诱我的证据。”

    柳可勉挣脱众人,赶忙上下翻身,最后果真在怀中找到了字条,虽被水渍打湿,但依然可见上头的字迹为“满园春色,井祺骈福”。

    “黎王妃,你敢说这个字条不是你写的,满园春色,井祺骈福,各取一字刚好为你的闺名井春,你还敢说这是偶然吗?”

    井春看了一眼,立刻就认出这字条是井春与姜和瑾新婚后所写的祝辞,这字迹的确是自己的自己,但……

    井春的眼中充满的鄙夷,“柳少卿应该是认错了,上面写的明不是满园春色,井祺骈福,而是满园春色,升祺骈福,而且这祝辞我写了不下百十条,若有见过我与黎王殿下的新婚的,应该都会收到这样一个祝辞,若是巧合,相同的祝辞也不乏人在。”

    不少姜姓皇族已经站了出来,回道:“臣的确受到过相同的祝辞,祝辞所言的确为‘满园春色,升祺骈福’,绝非满园春色,井祺骈福。”

    “臣也收到过。”

    “臣也如此……”

    柳可勉顿时愣在了原地,零零碎碎的喊声显然已经掩盖了柳可勉为自己辩解的声音。

    井春眼尾微微内敛了些,神情淡漠道:“我不知道柳大人何处来的自信,单凭这字条上的祝辞便觉得我有情于你,何处觉得自己特殊呢?”

    嘲讽的声音犹如蛇蝎一般钻进了耳朵,柳可勉顿时无地自容,这一切仿佛都是她柳可勉自作自受,一厢情愿。

    不!

    他柳可勉才不会认输,他试图找出什么破绽出来,转而便将目光指向了姜和瑾。

    “黎王殿下……”柳可勉上前,“定是你姜和瑾,是你告诉我黎王妃处处夸赞于我,香囊之事也是你告诉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主意吧?你一直恨我,因为我处处碾压于你,有这么个反杀我的机会,你又岂会放过呢?”

    姜和瑾却是不慌不忙解释道:“柳少卿这是什么话,本王不说与黎王妃夸赞你的话还能说与黎王妃诋毁你的话不成?原本就是些恭维客套的话,竟让柳少卿不如意了。再说了,本王又何止对你一人说起过香囊一事,堂兄堂弟的,本王说的可不少,柳少卿就单凭这些东西判定是非的吗?本王现在倒是怀疑柳少卿就是因为见了细君为本王绣的香囊才做了一个与本王一模一样的香囊,目的就是为今日之举开脱吧?柳少卿可真的是好手段,”

    “姜和瑾,你……你污蔑我!”

    此言一出,已有皇族子弟哗然,喊道:“柳少卿,你怎么可直呼黎王殿下名讳?你自己行为不检反倒怪罪黎王殿下,平日里黎王殿下大度便处处忍让,如今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了!”

    “你欺压我们皇族子弟的事情还少吗?这如今的天下姓姜,不是你一个姓柳的便可胡作非为。”

    “你当真以为你一个柳可勉便可一手遮天了不成?今日太后皇上也在这,你做的事情我定要数落个干净。”

    “如今黎王妃一介女子都能站出来,我等男子还避讳什么?柳少卿的罪状绝不能姑息!”

    众人纷杂的声音掺杂着柳可勉的哭泣,井春想不到这柳可勉遭人唾弃至此,但也可从众人口中听得出,这话里话外无一不是讽刺太后柳氏干涉朝政而滋阴下柳可勉这个害虫。

    再瞧一瞧姜和瑾,他又一次将自己放在了受害人的位置上。

    “放肆,是不将朕与太后放在眼里吗?”

    姜和晟一言,殿前瞬间鸦雀无声,只得低着头,不再敢轻易出头。

    无人见得姜和晟嘴角流露出的一丝笑意,以及他与姜和瑾的对视。

    “母后,可勉是您的亲侄,朕也不好做出决断,还请母后发落。”

    柳氏看着台下跪地颤抖的柳可勉,自知是救不了这个人了,便将话抛向了井春,“黎王妃。”

    “儿妾在。”

    “柳少卿意图谋害,便交由你来处置。”

    “是。”

    井春领了太后懿旨,走到了柳可勉的面前,“调戏民女,按律游街,杀人灭口,罪不容诛,偷抢宫物,按律斩首,念在作案未遂,按律斩断右手,又假传懿旨,按律腰斩,其余的罪状应交由刑部审判,还请各位皇伯皇叔堂哥堂弟参奏,以免别错杀了好人。”

    众人一听,自然义不容辞,公仇私仇定是报个干净。

    太后娘娘却是比姜和瑾心中想得镇定,只听得一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将柳少卿压下去,交由刑部处置。”

    “姑姑,你不能怎么对我,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亲侄儿。”

    太后柳氏可不管柳可勉的哭嚎,下一秒又将矛头指向了烛华,道:“宫女烛华,勾结内外,假传懿旨,应当腰斩,但念在受人逼迫,未酿成大祸,重罚三十大棍,逐出宫去,永世不得入宫。”

    “谢太后娘娘不杀之恩,谢太后娘娘不杀之恩。”

    众人齐呼,“太后圣明。”

    柳氏坐在上堂,气势慷慨道:“哀家不会因为外戚而护着一人,他柳可勉有错就罚,有罪就惩处,哀家绝无二话。”

    “太后圣明。”

    姜和瑾倒是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被动的局面,柳氏也能转为主动局势,反倒在众人面前立了威信,能耐当真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