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祭祀

作品:《娘娘您躺赢了

    元梦抬起眼,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一时间有些怔神。

    记忆太过久远,久远到她几乎都要忘了,司南有个双胞胎弟弟。

    她稳住心神,目光落在司北身上,“你到底想做什么?”

    即便是心里很清楚他想做什么,这面儿上却还是表现的一无所知。

    若是独孤星阑见着了,定是会觉得元梦在演戏上有着超凡的天赋。

    司北捏着她的下巴,手指却是加大了几分力度,“你这模样,倒是与数万年前不太相似,怪不得本将一直找不到你。”

    他眼里全是冷芒,此刻又抬头扫了一眼天际。

    这里一片鸿蒙混沌,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空中飘着雾,雾里却又满是血腥味。

    透过茫茫红雾,似乎隐约能瞧见一轮黑月,那月极大,几乎像是要撞上来。

    此刻那黑月即将呈圆满的模样。

    元梦很清楚,那轮‘黑月’,便是通往魔族的大门。

    “很快,你便能与你哥哥离情相见了,是否很感激本将,给了你这个机会?”

    司北盯着那轮即将圆满的‘黑月’,唇角挑着笑,周身又隐隐有黑雾在涌动。

    魔尊离情,数万年前,那是与冥王比肩的存在。

    他的力量之恐怖,世人尽知,魔族看起来是灭亡了,可只要人心贪婪欲望不灭,魔族便不会灭,魔尊便也不会消失。

    离情的魔魂,便是被封印在魔族腹心地——魔狱。

    元梦脚下便是一座祭台,祭台周围则是司北一早就布置好的阵法,只要离情的魔魂从魔狱之中被放出,他就能立刻将其吸干殆尽。

    说来也有一遗憾之事,魔尊离情,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六界之中也无人知晓他到底是何模样,恐怕连那魔族公主离歌也未知。

    毕竟他们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

    想来被封印这么多年,魔尊离情暂时也无法变幻容颜。

    如此,今日他也是能见到离情到底是何模样了。

    祭台之上,元梦的手脚都被阵法链所束缚,她也只能抬了头,盯着红雾中那一轮即将圆满的黑月。

    离情……这两个字一出,她不禁都打了个寒颤。

    他们虽是兄妹,却非一母所出,离情大她许多岁……在元梦印象中,这位魔尊兄长,除了残忍无比之外,便再无其它。

    也正是因为兄长,魔族才被六界所忌惮,先天帝也才会不顾一切要将魔族灭尽。

    对于离情,元梦没有亲情,只有惧怕。

    “若是将他放出来,六界生灵都将涂炭,你可是九天的战神!”片刻后她收回目光,又看向司北,咬牙说着。

    明明是和司南一样的脸,偏生却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性子。

    司南心怀天下苍生,司北却是比屠戮的魔还可怕。

    “呵呵。”听她言,司北当场就笑了,“你一个魔族公主,还关心六界生灵?”

    末了,他的声音又冷了许多,“本将瞧着,你不过就是怕我那个愚蠢的哥哥再死一次罢?”

    “瞧瞧……他可有将你放在眼里过?”

    许是马上就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司北的心情都愉悦了很多。

    他睥着元梦,“你放心,待你献祭死后,本将会亲手将你破碎的尸首交给我那亲爱的哥哥,你猜他若是见着了,是开心呢还是难过呢?”

    “哦,你也别太伤心,无论如何,本将很快就会送他去见你的。”

    “司家的叛徒,当然是没有资格存在于世的,本将能杀他一次,自然也能杀他第二次。”

    从司南离开九天的那一刻起,从他将整个司家推进了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就再也不是兄弟了。

    司北恨毒了司南,从未改过。

    红雾涌动着,那黑月越发的圆满了。

    跪在祭台下的一群魔族也开始有了行动。

    他们个个身披黑斗篷,朝着黑月的方向跪着,此刻口中开始诵起了咒语。

    而司北也没闲着,不知何时他的手里多了一把降魔锥。

    降魔锥上刻了密密麻麻的经文。

    黑月之下,那锥尖如针芒,泛着森然的寒光。

    他也不废话,手一动,便将降魔锥直接刺进了元梦的心口。

    伤口很深,直刺心脏。

    元梦闷哼一声,疼的面容都扭曲了。

    司北却没停,只见得他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匕首上刻着和降魔锥上同样的经文。

    抓住元梦的手,就在她双手手腕上分别割开了一刀。

    这个伤口不算深,皮肉外翻,鲜血却是汩汩而下。

    滴滴答答的落在脚下的祭台上。

    鲜血落下的地方,在慢慢的汇聚成一种元梦从没见过的符文。

    应当是召唤术之类的。

    魔尊离情只有她这一个妹妹。

    普天之下除了离情,也只有元梦身负魔族王族血脉。

    此时司北要做的,便是放干她浑身的鲜血,搅碎她的身骨,撕烂她的魔魂,将其容入祭台之中,在满月的时候化作最强的召唤之力。

    也只有这样,才能打开魔狱将离情放出。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行进。

    很快,元梦的鲜血已将祭台染红了大半,她只感觉浑身的力量都在流失,疼到极致就是麻木,麻木了似乎也没觉得那么疼了。

    她咬着牙,心里回想着姬权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要新生必须经历死亡,这过程比她想象中的要痛苦上许多。

    为了缓解这种痛苦,她便拼命的回忆当年在司南身边,他听不见也看不见的那些岁月。

    那个时候,她的魔魂其实都已经消散了,完全是靠着一股强大的执念才回到他身边。

    他自然是看不见也听不见的,因为她仅仅是一份执念啊。

    这份执念历经数万年,最后又才终汇成了她的魔魂。

    那一天,她等了数万年,只想亲口告诉他,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

    她满怀着希望,想要告诉他这一切的时候,却又正逢神冥大战,而她眼睁睁的看着司南在自己的跟前,死于乱刀之下。

    她用了数万年的岁月,都无法与他有交点。

    这世上最深的痛也莫过于此吧。

    如此想来,倒觉得现在经历的痛苦,似乎也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