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摧毁炮营

作品:《援明传

    马鞭落下,正欲疾驰一番以定傲世姿容。

    一声急促的喊声传来。

    “少帅留步,少帅等等。”

    手中缰绳急收,不料勒住马眼,长嘶声中,骏马人立而起。

    少年抢抓不及,自马屁股上滑落,还好急挠间抓了马尾。

    不然定是个狗啃屎的下场。

    沈不浪反应最快,一步便挽住了缰绳。

    骏马也是训练有素,没有踢出后腿,侥幸捡回两个差点破碎的蛋蛋。

    拍拍胸口,卢传廷暗呼好险。

    真的是装B遭雷劈啊,报应来的真快。

    下次一定收着点!

    气喘吁吁赶来的沈楚,见自己将少帅害的如此狼狈。

    不由尴尬的连连道歉不止。

    卢传廷自然不会计较,神态有些恭敬的抱拳问道。

    “楚帅急急赶来,是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本来卢传廷是称呼他叔父的。

    沈楚哪里能够接受。

    本就因自己大意中了太监的圈套,未能及时驰援督爷而万分愧疚。

    所以卢传廷只好找了个折中的办法,称呼“楚帅”。

    一来表示尊重,二来确定他在军中的地位。

    沈楚赶紧弯腰回礼,说道。

    “哦!好叫少帅知晓。我在来张渚之前,曾在杨湾救一壮士,当时他身中数刀,已经奄奄一息。”

    “后来将养数月后,身体恢复,竟然武艺超群,十数人不能近身。”

    “兵阵之事也颇有见解,看其表现应该是出身军中。”

    “只是他不愿透露姓名,我也不好追究。”

    “那日我来张渚,曾试图邀他一起,他听说是卢氏后人招兵。”

    “竟大笑不止,说他亲见卢家子侄死去四五十人,世间已无卢氏后人。”

    “我当时气愤难平,便拂袖离去。”

    “怎料待我离开后,他竟嚎啕大哭不止。”

    “我猜他定是与卢氏有些渊源,今次少帅出征,可去杨湾一会。”

    卢传廷默默回忆,二叔只有一子,今年还不满十岁。

    早便送去了舟山外祖家。

    那么此人说的卢家子侄定是指的‘茗岭卢氏’本家子侄。

    这些人要么各自逃散,要么跟着二叔卢象观作战。

    那么战死四五十人,有可能是真的。

    胡大牛也是跟随二叔一起的,有人侥幸活下来很正常。

    而且是伤重了被人搭救就更加正常了。

    想到这,抱拳说道。

    “楚帅放心,我定去一见。”

    接着又吩咐一边的护卫。

    “去催一下胡大牛,让他赶紧交接,随我一道出发。”

    若是那人是二叔营中之人,胡大牛定然认识。

    沈楚听他说完松了一口气,此去无锡他本执意要随军的。

    少帅年轻,实在是不放心!

    但是建立新军也是当前最紧要的任务,只好留下。

    接着又拿出一张纸,上面写满了人名。

    “这些都是我在无锡的故交好友。”

    “到了无锡后去蠡湖董家巷将字条交给犬子,他会带着人去见你,看看有没有用的上他们的地方。”

    收下字条,拱手施礼。

    “这里就有劳楚帅费心了。”

    随后跃上马背。

    前面的战士已经全部渡河,正在对岸整装待发。

    最大的一条船也在等着将卢传廷的战马载过河去。

    少年的翅膀已经张开,是傲视苍穹的雄鹰,还是追寻光明的扑棱蛾子,让人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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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夏朝的王子‘淳维’远遁塞外,建立犬戎部落。

    便开始了和秦王朝长达500多年的纠葛。

    后演变成为匈奴。

    汉匈战争又持续了300多年,几乎贯穿了整个两汉王朝。

    而匈奴涉足了大半个欧亚大陆。

    演化出来的突厥等部、又与隋唐王朝纠缠了200多年之久。

    还有鲜卑,回纥,金、蒙。

    直至最后又变回了一家人。

    所以征服,或被征服,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直到18世纪末期。

    机枪出现后。

    征服才开始变的廉价!

    战争的牌桌上、变的混乱不堪。

    最后波及到了全人类。

    但‘廉价的征服’相比在‘人类历史’的尺度上,终究是短暂的。

    从18世纪开始。

    至19世纪结束。

    因为有压迫。

    就会有反抗。

    之后又变回了各有胜负,谁也征服不了谁。

    而卢传廷无疑是处在这种‘廉价的征服’初期阶段。

    所以才敢以600人去进攻一座城池,而且还抱着必胜的把握。

    于这个时代而言。

    匪夷所思。

    战争产生的必要基础便是势均力敌。

    当一方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要么是单方面的屠杀,要么是胜利者的仁慈。

    无论哪种结果,都标志着战争的结束。

    就像今天这场战斗。

    走在后面的四个连还没来得及打开机枪保险,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两千多清军被两百人包围着不敢动弹。

    被打烂的尸体碎肉散落一地。

    几匹尚未断气的马匹发出低沉痛苦的嘶鸣。

    清军丢下了两百多具尸体后集体放弃了抵抗。

    跪满一地。

    随着矮下身子。

    现出了队伍中央一队衣衫褴褛的女子。

    她们被绳索绕颈,串成一串。

    头发披散,身躯佝偻。

    眼神涣散,灵魂已经崩溃,只剩下将死的躯壳。

    仿若被驱赶的牛羊。

    更似行尸走肉。

    卢传廷优哉游哉的骑着大马来到了队伍前方。

    一眼便看见这串女子。

    悠闲的心情被瞬间冲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法遏制的怒火。

    刺骨的寒意从眼眸中射出,似已将这晚夏里的燥热,全部消解。

    冰冷的声音传出。

    “有没有会说汉话的?出来回话。”

    前面跪倒在地的几人面面相觑,鲜亮的盔甲显示着他们的身份不凡。

    “回大人的话,奴才们都会。”

    卢传廷眼神中露出一丝玩味,更显的阴鸷了几分。

    “哦!?既然会说汉话,那你们都是汉人吧?”

    “回大人,是的,我们都是汉人,是刘良佐刘伯爷麾下。”

    “既然是汉人,为什么长了个老鼠尾巴啊?”

    下面的几人听到这句话,也自羞愧难当,赶紧压低头颅磕头不止,求饶不休。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这种办法自然是跟他们的伯爷学的,因为这样做大部分时候都会得到宽恕。

    果不其然,他们听到了卢传廷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为什么该死呢?你们自己说说。”

    求饶的清兵闻言欲死,这你让我怎么说?说什么?

    算了,事不可解,先卖主子。

    “大人明鉴啊,奴才也是被伯爷逼的啊!”

    “哦!既然是被逼的,那就好办了。你们现在就把辫子剪了吧。”

    这人闻言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这要是剪了就没有回头路了,回去十张嘴也讲不清啊。

    花马刘可不是好说话的主。

    “怎么,看样子只怕你的主子逼你,不怕我呗。”

    腰间的手枪已经拔出,保险打开。

    彼其娘之,残害同胞的畜生。

    看枪!

    ‘砰砰砰’三发连射。

    轻轻吹了吹枪口的白烟。

    样子很潇洒,尽显儿郎风骚。

    前面传来了两声凄惨的嘶嚎。

    定睛细瞧,地上两人捂着脚哀嚎不休。

    而那名回话的首领完好无损的、张大了嘴巴看着卢传廷。

    这位少侠什么意思,杀鸡儆猴吗?还是隔山打牛!

    而后面的战士们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那两人跪伏在地,双脚藏于身后,少帅是怎么打到的?

    我等的枪法比之少帅还是相差甚远啊!

    不由一时间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更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卢传廷摸摸鼻头,掩饰尴尬!

    最近太忙,没怎么练枪,没想到滥到这个程度。

    正欲再射他几个透明窟窿。

    没想到地上的人已经磕头如捣蒜。

    “大人息怒,奴才这就剃。这就剃!”

    说着捡起早先丢弃的钢刀,朝着后脑勺上的老鼠尾巴一喇。

    倒是干脆利落的紧。

    后面的也有样学样,不一会工夫两千多人全部从金钱鼠尾,变成了桃子头!

    这帮狗东西,直把卢传廷恨的牙痒痒。

    本来准备宰他几个的,为受难的百姓报仇。

    没想到这帮家伙根本就不叫软骨头,压根就是没长骨头!

    “哈,忒!”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不能出尔反尔。

    反正还有机会整治他们。

    将那些被掳掠的女子全部带过来,好言安慰一番。

    给安排了一些吃食,终于才有了一丝人色!

    当听到战士们说他们来自张渚镇,是小督爷的部队后。

    人群中爆发出大哭之声。

    更有甚者捶地不止,将扶住她们的战士肩膀,打的啪啪作响!

    大哭大喊中夹杂着抱怨,数落以及撕心的痛楚!

    “你们怎么不早点来啊!”

    她们原本以为只是从一个泥潭落入另一个泥潭。

    当眼前一个个年轻朝气的脸庞告诉她们这不是幻觉时。

    方知真的得救了。

    因为这是属于家乡的部队。

    浓重的乡音做不得假。

    兄弟姊(zi)妹般的乡情做不得假。

    他们是天雄军!

    是整个南直隶的信仰!

    望着眼前的一幕,众人都湿了眼眶。

    卢传廷此时方知。

    受苦受难的大众百姓,是多么的盼望着他们到来!

    如同久旱的大地、期盼着甘霖!

    这该死的使命感,让他不由自主的又拔出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