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私定终身

作品:《龙吟长歌

    沐屠鹰道:“前去北面行国的这一路上,环境十分苦寒,陈柱国如果是轻装简从的话,那么我可以肯定,你们十有八九是到不了北行国国都的,而若是满载物资前去,又难免会引人注意,到时候你们势单力薄,恐怕会重蹈今日之覆辙。”

    陈岩道:“说的有道理,可是万人随行而去,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人家会说我陈岩胆小怕死,只是区区的几个刺客,就吓得需要万人保护。”

    沐屠鹰想了想,道:“要不这样,我让杜禾等十人随行,他们都是我的家臣,个个武艺高强,到时候定可以相助陈柱国化解危难。”

    陈岩道:“这样也好。”说着对杜禾道:“毕竟国之大事为上,所以我们半夜就出发,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杜禾道:“没问题,柱国大人什么时候走,我们就什么时候动身,柱国大人无需为我们费心考虑。”

    陈岩道:“看来你也是个痛快人。”

    沐屠鹰道:“那好,宴会散后,陈柱国就好好歇息。”

    宴会散了之后,沐瑶之来到陈岩身边,道:“柱国大人,瑶之给您准备好了房间,请跟我来吧。”陈岩道:“今日有幸遇到你,不然大宁就要少一个柱国了。”

    陈岩跟着沐瑶之来到了一个屋子里,屋子里的装饰极致豪华,陈岩道:“北戍王的府邸比我在京城的府邸豪华多了。”

    沐瑶之道:“这都是当今圣上的赏赐,其实父王多次上奏,让还是收回这些东西,不过还是没有答应,父王平时如果没有战事,都是深居简出。”

    陈岩心道:“已经看出来了,今日的酒菜就体现出来了。”

    沐瑶之再道:“柱国大人,今晚就在这里歇息,至于前去北行国需要的东西,父王会交代下人去准备的。”说着就转身告辞了。

    陈岩道:“我们他日再见。”

    沐瑶之听陈岩这么说,欣喜之意立刻盈满俏脸,她自知心思显露于脸上,登时脸色绯红,问道:“柱国大人,他日我们真的还能再见面么?”

    沐瑶之第一眼看见陈岩,心里便有了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其后得知陈岩确实是柱国,又被其坦荡毫不纨绔的为人所吸引,不过女子的矜持,让她始终无法开口,而明日陈岩就要离去,索性豁了出去,对陈岩直言起自己的心事。

    陈岩算不上阅人无数,但是一看沐瑶之的神情,听其话语,就大约知道她心里喜欢自己,所以十分希望与自己能再见面。

    陈岩道:“是的。”

    沐瑶之道:“柱国大人能够给一个大概的日子么?”

    陈岩苦笑道:“总之我出使北行国的事情办完了,就会立刻回来。”

    沐瑶之忽然面色更红了,陈岩微笑问道:“怎么了?”

    沐瑶之断断续续地道:“到时候柱国大人…能…能带…带…我去京城么?”

    这话语之中,便是含着以身相许之意了。

    陈岩惊讶至极,不想沐瑶之居然这般大胆,一个女子如此,自己一个男儿,自然不能婆婆妈妈,要马上给个痛快话才是,陈岩说道:“郡主能够如此,陈岩大为感动,郡主能够看上陈岩,陈岩自然也愿意与郡主一起。”陈岩对沐瑶之不能说是一眼就生出爱慕,可是世上哪个男子能够拒绝这么一个美人的要求呢?

    沐瑶之喜笑颜开,道:“那我们就赶快拜天地吧!”说着就来拉着陈岩的手,对屋外说道:“玲珑!”

    这玲珑乃是沐瑶之的贴身丫鬟。

    陈岩啊了一声,惊讶道:“这么快?我很想知道,郡主到底看上我哪里?”

    沐瑶之道:“那些达官贵人的子弟们我见多了,个个皆是纨绔,就是没有见到如你这般的,其实父王一直在给我找好婆家,而我只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

    沐瑶之说完脸色更红了,她平时面对其他男子时,举止极为拘谨,如今还是第一次这么大胆地向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子表白心事。

    陈岩心里对沐瑶之这等行为大为赞赏,心道:“今日郡主算是救下陈岩一命,如今又甘愿嫁给陈岩,郡主这般,陈岩实在是受宠若惊。”想着苦笑,再忖道:“人都说英雄救美,可是我遇到的确是美女救…唔,我陈岩算是个英雄么?现在定然不是,不然那圣上也不会让我离开京城出使行国以求立功了。”

    这个时候见玲珑拿着两根红色蜡烛前来,说道:“郡主,你这般私定终身,此后北戍王知道了,会不会……”

    沐瑶之打断道:“父王再怎么着,也不能杀了我不是,再说了,他不是总想着让我快点成亲么,这样也正好遂了父王的心愿。”

    说着让玲珑点上蜡烛,两人行了夫妻拜天地之礼。

    陈岩道:“我父母不在人世,你父母也没有来,拜天地后之的拜高堂怎么办?”

    沐瑶之道:“此事简单,我们心里就当他们在此就是了。”

    陈岩父母早去,此事自然是自己可以定下,而沐瑶之却是私定了终身。

    陈岩见沐瑶之满脸喜悦之情,暗道自己实在迂腐,人家一个女子都不在意,自己一个男的,怎么还这么拘泥。陈岩道:“好,我们就在心里当他们在就是了。”

    两人齐了成亲大礼,丫鬟玲珑知趣地离开了。

    陈岩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道:“现在我们……”

    沐瑶之脸红到耳根,明白陈岩说的是洞房花烛之事,道:“此事可否不急,我还要跟父王说了才行。”样子可爱至极。

    陈岩见此,笑问道:“若是你父王不答应呢?”

    沐瑶之道:“我只是把事情告诉他,通知他一声,又不是跟他商量,若是父王真的不答应,我就离开王府就是了。”

    陈岩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子,从举止来看,根本看不出沐瑶之能有这等胆子。

    陈岩向沐瑶之竖起了大拇指,赞道:“郡主了不起。”

    沐瑶之道:“此时你还叫我郡主?我的名字叫沐瑶之。”

    陈岩道:“那我就叫你瑶之,我的名字是父亲取的,父亲临终前,给我改了名字,叫名岩,字长韧。”

    沐瑶之道:“不管你叫什么,其后我就叫你夫君。”

    陈岩道:“好,以后我就叫你瑶之。”

    沐瑶之道:“夫君,瑶之会一直在王府等着柱国大人回来。”

    陈岩黯然起来,道:“只是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事情你都知道了,使团被人行刺,对方的来头也不小,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度过这一关。感觉自己就处在危墙之下,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陈岩说着苦笑道:“加冠后,皇上就找到我,说我的柱国之位是世袭而来,眼下开国功臣个个健在,恐有人对我能够有如此尊崇的地位而不满意,此后有机会,就让我为宁国建功,我当时答应了,不想才不过几个月,就被皇上派去北行国,这一路上我本是兴高采烈,不想如今遇到了刺客,此后将会如何,我也不清楚。”

    陈岩言下之意是如果他回不来,沐瑶之大可不必再等自己。

    沐瑶之道:“无论如何,夫君都不能不回来。”说着泪珠在眼睛里打转。

    陈岩道:“好好好,我一定不回来,我答应你。”

    沐瑶之这才没有流泪,道:“夫君放心,我会让父王想尽办法去保护夫君周全的。”

    陈岩道:“北戍王已经做得很周到了,你还要他想什么办法?”

    沐瑶之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有办法让他再想想,到底怎么才能万无一失地保护夫君。”她说着怔怔地看着陈岩。

    陈岩不解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沐瑶之忽然靠近门陈岩,献上樱唇,亲了一下陈岩的脸,然后面色绯红地趋步而去,将门给关上了。

    陈岩怔怔地看着关闭的屋门,只感觉这就是一场梦,他喝了一口水,正准备去歇息,听见有声音传来道:“柱国大人,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陈岩认得这声音道:“原来你没走。”

    此人便是陈岩之前在沐浴时,与之云雨的女子,声音从屋梁上传来。

    陈岩抬起头,只见一女子从屋梁上落了下来。

    那女子道:“原本我是要离开的,但是北戍王实在厉害,居然快速布置了人手四处去搜索,我只能先避其锋芒,暂时躲在王府中。”

    陈岩道:“所以说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还以为你躲开了北戍王布下的搜索,原来你从未离开王府。”

    那女子道:“不错,柱国大人,你好好歇息,如今天黑了,我现在得赶快离开,不知柱国大人会让人来抓我么?。”

    陈岩道:“当然不会,不过你是真的要走么,还是有意在骗我。”

    那女子道:“我骗你什么?”

    陈岩道:“你先骗我说你走了,然后好回来继续行刺?”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柱国大人你就放心歇息吧,你这般英俊,我还真舍不得杀你,况且柱国大人此时还不愿意我被王府之人抓住,所以我不能恩将仇报。不过柱国大人要小心其他人,他们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陈岩道:“刚才在宴会上已经死了一个。”

    那女子道:“我知道了,而且一些事情柱国大人也知道了。”

    陈岩道:“这么说你也是狄离族的人?那么如果你们完不成任务的话……”

    那女子打断道:“柱国大人,你这是在担心我么?”

    陈岩脸色黯然,道:“说实话,还真是。”

    那女子走了上来,朱唇印在到了陈岩的嘴上。

    陈岩不想这等无比销魂的滋味,是在一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女人身上获得的。

    然有了前车之鉴,陈岩害怕对方会再出什么手段,便想要使出那点穴功夫,他手指指出,向那女子的小腹点去,然那女子似乎早有预判,身子一移动,陈岩便点错了地方。

    那女子身子一个哆嗦,两人分开去,那女子看着陈岩,美目逐渐变得炽热起来,然后向陈岩扑了过去。

    两人来到床上,一阵席卷,过了许久两人才分开,两人皆气喘吁吁。

    那女子道:“原来你是个中好手,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已经这等纯熟了。”

    陈岩暗忖道:“难道刚才我是点中了她什么地方,让其如此情热?”

    那女子接着说道:“因为你有机会而没有杀我,所以我不会亲手杀你,但是我会帮助我的同伴杀了你,总之希望你能有好运气。”

    陈岩道:“我的好运气,岂不是你们的厄运?”

    那女子道:“其实就算柱国大人活着,我也不会死,到时候我会再来找你相会,柱国大人,此后之事,好自为之吧。”

    陈岩觉得此女的想法真是让人搞不明白,不过既然她不会是,那么陈岩就不用担心,只需要想尽办法避开狄离族的刺杀即可。

    陈岩道:“我活着你也不会死,如此我心里就不会有负罪感。”

    那女子噗嗤一笑,道:“柱国大人说话真是好笑。难道如果我不能活着,你就甘愿去死么?况且你若是死了,请问你在王府里的那位美丽夫人怎么办。”

    陈岩无言以对,想起自己所说的话,也笑了起来。

    那女子道:“柱国大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刚才你我亲热的时候,你心里想着的是谁人,是我,还是刚才那位美丽的郡主?”

    陈岩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当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谁也没有想,不过在云雨之时,自己所想的,就是眼前这位女子。

    见陈岩没有说话,那女子只是笑了笑,然后开了屋门,悄然而去了。

    陈岩回过神来,只见屋门打开,屋子里除了自己,再无别人。他此时毫无睡意,一直回味着刚才之事。直到酒意散去,陈岩大感疲累,想起明日还要赶路,倒头就睡。

    第二天凌晨刚过四更,陈岩等人就要出发了,同行的人有杜禾等十人,杜禾等十个人皆是武艺精湛者,若是遇到狄离族之人的袭击,完全可以应对。

    出了沐屠鹰之外,沐瑶之和沐廷云也前来相送。

    沐瑶之来到陈岩跟前,将一个香囊送给了陈岩道:“夫君,这个送给你,你记着一定要好好地回来,我在王府等你。”

    沐瑶之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沐屠鹰和沐廷云两父子更是尴尬至极,场上的气氛极度窘迫。

    沐瑶之也不管那么多,向陈岩告别后,径直返身来到了沐屠鹰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