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冷,洛凡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色,眉头不由的紧皱。

    “这阳城的天气,怎么每日都阴沉沉的?”一连几日的阴暗,不见日头,饶是张虎都心情沉重起来。

    待到中午的时候,马良才带着两个庄人回来。一边解着身上的蓑衣,一边沉沉的开口:“这粮食价格越来越贵了,问了几个粮庄,都要十五文一斤。”

    洛凡皱了皱眉头,凝声问道:“涨了这么多?前些日子不是十文一斤吗?”

    洛凡对粮食的价格有些惊讶,只有在战乱的年头,粮食的价格才会有这么大的波动。

    莫不是要又要打仗了?乱世储粮,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先别管了,十五文一斤也要,恐怕以后会越来越贵,多买些储起来。”

    洛凡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若是真的战士来临,自然是那些朝堂上有关系的人,事先得知。

    寻常百姓可能只有战争临头的时候,才会知晓。

    就像这阳城内的书生和百姓,都以为大盛一片繁荣景象,根本不知道江州城外的堵着的数万难民。

    更不知道雍州城破的时候,有多少百姓的头颅被割了堆做景观。

    想必这边关的戎狄,又有动静了。

    阳城的风雨还未消散,空气中隐隐带着一种低落的情绪。

    洛凡仰头望着昏暗的天,不由的轻叹一声,收了这么长时间的酒水都没事,怎得马就被捅了?

    “我也觉得不对劲,不会是钱枫这小子搞的鬼吧?”马良也紧皱着眉头,脸上浮现一抹疑惑。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洛凡轻微点头。

    以竹纸质量,一经面世绝对可以席卷整个阳城的纸坊生意,那些文雅书生,书画大师,就没有不趋之若鹜的。

    钱枫又是做纸坊和书坊生意的,自然不会轻易坐视洛凡起了势。

    “本想韬光养晦,做个老六,看来现在不行了。”洛凡无奈一笑,不过眉宇间却带着一抹肃杀。

    在洛家庄,数百的戎狄骑兵都杀了,他又怎会惧怕一个掉了牙的狗。

    洛凡也不着急,这钱家即使权势再大,难不成还能遮住这大盛的天?

    只要手中的秋露白和织布机还在,在任何一个地方,他都可以创出一片天。

    即使这大盛不行,大不了造一艘大船,抢先低劣的盎格鲁人一步去美洲玩玩。

    “东家,要不我们去杭城吧,江雨那小妞的爹是当官的,可以照应我们。”张缭看着洛凡,别有深意的说道。

    洛凡皱着眉头,冷冷的看着张缭:“你不是看上江雨身边的小丫鬟了?这么想着去?”

    张缭闻言,登时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那个泼妇,我能看上她?”

    武青小妞蹙着眉头,脸上英气十足,冷冷开口:“你若是看上人家小丫鬟,我就让相公帮你提亲去。”

    看着武青冰冷的脸色,张缭又灰溜溜的看了一眼朱依柔和上官婷,三人脸上均是带着浓浓的醋意。

    张缭自知失言,慌忙挺直胸膛表忠心:“我张缭对三位女主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马良拿了一个马肋骨递给张缭,他脸上顿时愁眉苦脸,啃起了马肉。

    “东家,你是打算在阳城和钱家较量?”马良凝声道。

    “这个要看钱家。”洛凡淡淡一笑:“既然来了阳城,就想过会有这一天,阳城有钱家,其他城难打就没有张家,李家吗?”

    “天下乌鸦一般黑。”

    “你们照常酿酒,收粮,造纸!”

    马良郑重的点头,吃罢饭后,带着几个庄人套了三辆马车,朝着庄子外驶去。

    张虎拿着一只马腿,啃得不亦说乎。

    “凡哥,要不我去钱家,把他们满门灭了?”

    洛凡眉头一皱,沉声吩咐张虎:“在阳城地界,不要总是喊打喊杀的,你灭了钱家,我们难不成要落草为寇?”

    洛凡并非惧怕钱家,而是他考虑的更加长久一些,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即使落草为寇,也能杀出一片天。

    但终究不是长久之道。

    高筑墙,广存粮,君子藏器於身,伺机而动!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走这种绝路。

    张虎憨厚的点了点头:“我听凡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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