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陆家大院里，白社睡的相当好。

    太阳刚刚爬上屋顶，小院子里，站着一老一小两个人。

    “在学这门手段之前，你可知道你爷爷这门手段的来历？”站在槐树下，陆瑾和白社相对坐在石桌旁。

    “不知道。”白社摇了摇头，直言道。

    “嗯，这门手艺的基础是化物，核心是幻术，表现是手法，这你应当明白吧？”陆瑾并没有意外，而是继续问道。

    “明白，纸胎蜕形在于化物，以假乱真在于幻术，而博人喝彩的关键却是手法。化物要深，幻术要真，手法要稳。”

    “不错，这其中，化物不足为奇，但关系基础，自然需要多多练习。”陆瑾顿了一下，“而这核心的幻术，在如今，确实是一门少见的手艺了。”

    “少见的手艺？”

    “不错，你往日施展幻术的时候使用的是什么办法？”陆瑾将一张白纸放在了白社面前。

    “方法……”白社伸出手，一团青色的炁出现在指尖，像一颗水滴一样滴进了白纸中。

    炁团如水墨一般在纸上晕开，白纸上开始了一段色彩变化。

    “这门幻术的核心便是一门已经失传了的丹青之术——秘画。”陆瑾将白纸放到一边，严肃的对白社说。

    秘画？！

    听到这两个字，白社心里一惊，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一些关于秘画的消息。

    “丹青之术在国朝传承数千年，早在远古时期便与异人异术结合，观摩飞禽猛兽，复刻其战斗等画面，沟通天地，这就是丹青之术最初的功能。”

    “经历代演化，逐渐形成‘神涂’、‘秘画’两派，后来因异人界的一场大动乱，秘画一派渐渐消失，只余神涂王家。你爷爷早年就曾在秘画坊中修行，少时也是有名的才子，但后来离开了秘画坊，开始了浪荡江湖的生涯，他天资聪颖，在多方求学后，结合秘画、化物与众多古彩戏法，独创了这门纸人戏法......”

    陆瑾在提到这些的时候，面露怀念，似乎是在怀念那段青春岁月，尽管白社对这些事情也很好奇，但白社却没有多问，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等着老人怀念结束。

    “哈哈，老了老了，总是爱想一些无所谓的东西。”陆瑾很快就从怀念中走了出来，摆了摆手，笑着说到。

    “那里老了，您老身子骨可硬朗了。”白社在旁边陪了一句，这句话倒不完全是白社的恭维，也是白社发自内心的想法。

    比起陆瑾、老天师这些性命双修的人，对常人和其他异人来说，衰老都显得是如此的迅速。

    长生是如此的遥不可及，所以白社也很快的将这些东西扫出了脑海，这些都太远了。

    白社在得知这个世界是一人之下的时候，也曾幻想过这些东西，但到目前为止，这些东西都还未完全出现在白社的视野中。

    “你小子......”陆瑾笑骂了一句，随后接着说到，“秘画幻术一门，便是从有形到无形，再从无形到有形，最终至于无形。”

    有形？

    无形？

    这句话是好理解，可该如何做呢？

    “那我该如何做？”思索一阵之后，白社连忙追问到。

    陆瑾没有回答，反倒是向白社反问到：“你爷爷那只下山虎还在你手上吧？”

    白社听到后，点了点头。

    那纸老虎现在还在白社行李箱里呢，上次被薛幡打坏之后，迟迟修不好，因此这次出来，白社也就把他带着了。

    “那你可使用过那只老虎？用时感觉如何？”

    “看那画栩栩如生，但用起来却显得力道不足，软绵绵的。”白社想了一会儿，说到。

    “那你知道为何？”

    “我修为不足以撑起老虎的架子，行炁尚不能覆盖全部纸胎，仅仅是使其展露身形就已经花费了不少功夫了。”白社回想了一下当初的感受，若不是当初是生死攸关，恐怕白社也不至于昏了头选择这个纸胎。

    “这是其一，却不是最根本的。”陆瑾竖起一根食指，晃了晃，“更为关键的是，你从小到大看过真老虎吗？看过什么叫虎啸山林吗？”

    听到陆瑾这句话，白社瞬间明白了。

    确实，从小到大，白社还没真的见过一只老虎，哪怕是动物园也没有去过，就更不必谈真正的虎啸山林了。

    “你爷爷当年做这只老虎的时候，正巧当时出关去哈城演戏法，路中偶然遇到一尊下山猛虎，人虎对峙半日，这才有了这只下山虎纸胎。你连真的老虎都没见过，又那里能真正变化出这老虎的威势呢？所变化出来的，也只不过是个样子货，骗骗一般人而已。”

    “那您的意思是，我需要多出去走走看看？”

    “是也不是，这得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