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要不要出去？

    怪物已经远去，二人肯定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先不说是否会被怪物找到，如果一直留在这光是饥饿都能夺走他们的生命。

    可是谁也无法保证眼前的这些舞蹈者是否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就在二人拿不定主意之时，舞蹈者中的一员不慎摔倒，不禁发出一声痛呼。

    刹那间，所有人都停止了舞蹈，这场仿佛会永远进行下去的舞蹈，竟然被打断了。

    “你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我们即将为谁而舞？”

    “如果因为你一人的失误，害死所有同学们可怎么办？”

    “你负得起这个责吗？你倒不如趁早找根梁子吊死算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

    叫骂逐渐转变为打骂，失误的舞蹈者被其他人按在地上不断欺凌着。

    她没有反抗，甚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默默地承受着痛苦。

    就连目睹这一切的叶隙和流子都不由地攥紧了拳头，光看这一幕，他们都能体会到失误者的无助。

    既然仍处于在舞蹈室练习的阶段，失误就是无法避免的，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对失误者做出如此残忍的举动。

    不过，真的是这样吗？

    【你知不知道我们即将为谁而舞？】

    【如果因为你一人的失误，害死所有同学们可怎么办？】

    叶隙不断在脑海中分析着这两句话。

    这是一个即将被红月污染的时间，一切都不会如正常世界里那般发展。

    或许，失误真的会害死其他人。

    那么这段舞蹈，是否可以理解为，她们是跳给神明看的呢？甚至再大胆一些，她们就是为红月而舞。

    不对！【罪血】的出现已经证明了，【剧幕】中的一切确实是真实世界中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这一点更是在孙海的自白中得到了确认。

    而【剧幕】所出现的地点，也不会偏移事件所发生的地点，也就是说在夜穹学府的地基之上，曾经有一所名叫玛利亚学院的废校？

    可如果红月真的在那时就已经侵占了夜穹市，后面它又是怎么消失的呢？

    想不通。

    在他思考这段时间，舞蹈室中的人影们也逐渐变得透明，直至最后完全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我们出去吧。”

    “嗯。”

    离开舞蹈室，二人挨个房间仔细搜寻，试图找到流子口中那个老三可能留下的痕迹。

    在寻找的过程中，叶隙不断找机会向流子套着话：“大姐，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尸体？”

    “哈？你这是什么问题？”流子随手丢弃自己从地上捡起的半截腿骨：“你别告诉我，活了17年，你还会害怕这些东西，我会笑你的。”

    “大姐，你是说，尸体很常见？”

    “当然啊，每天都会出现那么多尸体，哪清理得过来，时间一久，不就到处都是了吗？”

    流子一边说着，一边从一堆恶心的内脏中掏出了一块包装完好的巧克力：“好耶，走大运了！”

    随后，她谨慎地望向叶隙：“这是我发现的，没你份。”

    “放心，我不会和你抢的，大姐。”叶隙嘴角微微抽搐，眼睁睁看着流子撕开巧克力包装，美美地将它放入嘴中。

    “真甜~”流子捂着双颊浑身抖了一下。

    “咳咳！”品尝完巧克力，流子又翻找了一会内脏堆，确定没有任何东西后，才开口道：“不过，玛利亚废校里的尸体确实多得有些夸张了，你会感到害怕也正常。”

    “哼，你还是太年轻了，还有很多要跟着我学的地方呢。”流子双手抱在胸前，表情中流露出浓浓的自恋。

    果然是个小女生啊。

    叶隙倒觉得流子和苏筱性格上还挺像的，都是比起做对象，更适合做兄弟的类型。

    怪不得她能成为大姐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漫长的搜寻中，二人终于在走廊的一处墙壁上发现了老三留下的痕迹，顺着痕迹指引的方向走去，他们很快便来到了卫生间。

    这可是恐怖片里的“事故多发地”啊！

    就连流子也感觉有些害怕，她试探性地朝里面喊道：“老三，你在吗？”

    没有回应。

    浓烈的不详感自二人心底升起，在对视之后，二人一同走入卫生间。

    而他们也看见了足以令看到之人终生难忘的场景。

    叶隙恐惧之余还还带有震惊，他曾经看到过这幅景象。

    是在夜穹市中心广场，那个不知道名字的被害者。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眼泪顺着流子的脸庞无声滑落，绝望与悲伤溢于言表，她无法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切。

    污染物，人柱，路标。

    为什么会在这？

    这不是为血肉佛陀阿迦楼引路的东西吗？

    流子丝毫没有顾忌肮脏粘稠的地面，腿一软跌坐在污秽物之间，嘴里不断念叨着：“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大家，老四死了，老三死了，老二也会死，为什么要让我活着？为什么？”

    自从进入本次【剧幕】，这已经是叶隙不知道第多少次提及或听到“为什么”了。

    人命在这里一文不值。

    叶隙静静地站在流子身边：“大姐，走吧。”

    “我不想走了。”

    “好，大姐，希望你我都能离开这里吧。”

    他没有停留，扭头离去。

    正如流子所言，她已经不想走了，如果强行带她离开，也只会加大叶隙的生存难度，既然如此，为何不尊重他人的决定呢？

    趁早放弃不也是解脱吗？谁又有权利批判这是错误的选择呢？

    明明【剧幕】在一开始就说过，这是一场永远也不会结束的【剧幕】，或许早些死去还能轻松些吧？

    是命运的指引吗？

    叶隙竟然迎面碰上了那只怪物。

    咆哮震耳欲聋。

    一直以来，叶隙都是依靠警铃维持意志，唯独这次却是以自己的意识让他坚定地站立在原地，没有再选择狼狈逃窜。

    哪有人会逃一辈子，不是吗？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红月！我绝对不会相信你口中的‘绝对’！这也不是我第一次违抗你的意志了！”

    “想要我乖乖去世？还早着呢！看着吧！我会亲手打碎你的‘绝对’！”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