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帝皇重生
作品:《战锤:从伊斯塔万开始》 最新网址:www.xs.fo</p>在荷鲁斯叛乱结束一个多世纪后的今天,阿巴顿终于站到了黄金王座面前,向高居于王座上的帝皇宣泄他的仇恨和愤怒。
自从荷鲁斯在和帝皇的决斗中战败,所有叛军仓皇溃逃到了恐惧之眼开始,阿巴顿日日夜夜都在渴望着这一时刻的到来。
可以说,他的所有谋划,所有杀戮,所有牺牲,全都是为了这一刻而铺垫的。
他要完成荷鲁斯没有完成的事业,他要推翻黄金王座,他要让伪帝流血甚至死去!
为此他可以付出所有代价,包括他的灵魂和生命。
“这是德拉科尼恩,帝国的终结,你的宿敌!”
“当初在网道战争中,你让禁军拉·恩底弥翁当了替死鬼,带走了帝国的毁灭,但你可曾想过,它还会再度归来?”
阿巴顿在狂笑,宣泄着心中的积郁,释放那些早已经开始发酵变质的仇恨。
笑着笑着,大掠夺者的眼角甚至淌下了血泪。
自从荷鲁斯遇刺,被送入戴文神庙后,阿巴顿就再也没有这般放肆的笑过。
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沉痛的东西,一点点的将那个只知道身先士卒,带头冲锋的大远征三杰,逼成了现在这个阴险狡诈,满脑子算计的混沌战帅。
如果有的选,他一点都不想成为混沌战帅,成为统御这些叛徒的领袖。
他无比的怀念那段岁月——荷鲁斯带着他们在银河中远征,塞詹努斯总是能够制定出最妥善的计划,艾希曼德和托伽顿也是他最得力的兄弟,而他只需要莽,只需要战斗即可。
阿巴顿可以和荷鲁斯打一辈子大远征,这一对父子是如此的相像,他们对此都有着无比炽烈的热情。
回忆越是美好,阿巴顿就越是痛恨现在。
他们本不该如此,不该像下水道里的老鼠那样,谋划着阴谋诡计。
他将这一切,都归咎在了帝皇的头上。
“为了荷鲁斯!”
“为了我的兄弟们!”
“为了终结人类这永无止境的悲惨命运!”
阿巴顿用尽全身力气,大踏步的往黄金王座发起冲锋。
他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相较于人类之主而言,完全是萤火之于皓月,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但是现在,他手中握着德拉科尼恩,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这把恶魔之剑赋予的毁灭之力,混合了阿巴顿所有的憎恨和野心。
黑色的魔剑撕裂空气,带着湮灭万物的气息,化作一道吞噬光线的毁灭洪流,直刺向黄金王座上那具沉睡的枯槁身影。
黄金王座上的帝皇和手握魔剑的阿巴顿之间,只有举着酒神之矛的禁军,以及变成一具干枯尸体的马格努斯。
阿巴顿没有理会禁军和马格努斯,哪怕他动动手指就能结果这两个家伙。
他抛开了一切的杂念,眼中只有帝皇的身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在阿巴顿的身后,卡杨望着杀到了帝皇面前的战帅,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名为绝望的预兆,无比的强烈。
他不知道帝国到底在搞什么,但是他很清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阿巴顿绝对没有可能杀到帝皇的面前。
那些禁军不是废物,如果阿巴顿都杀到黄金王座前了他们还没有现身,那这只有一个解释——
禁军是故意不露面的。
阿巴顿,包括所有黑色军团杀到这里,完全是帝国放任他们的结果。
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就放弃了对帝皇的保护,他们难道不知道德拉科尼恩真的能够重创、杀死帝皇吗?
卡杨的心中忽然猛地一颤,脑海中的线索串联成线,他似乎忽然想明白了一切。
从德拉科尼恩的消息被他们知晓,以西结作为内应把他们放到太阳系内开始,一切都在帝国的算计之中。
他们都是棋子,哪怕他们是帝国的敌人,也逃不了棋子的身份。
只是布局的到底是谁?基里曼?洛希?马卡多还是帝皇本尊?
卡杨很想阻止阿巴顿刺杀帝皇,因为敌人希望你做的,肯定是对他们有利的事情。
敌人越是希望你做什么,你就应该越不做什么。
只是现在,没有人能够阻止阿巴顿了,卡杨也是如此。
这位战帅最信任的混沌巫师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和身边黑色军团的战士们一起屏住了呼吸。
卡杨只希望自己完全是过度脑补了,这一切真的如此的顺利。
德拉科尼恩的剑锋闪烁无尽黑光,触及到了帝皇那神圣无比的躯体。
嗡……
一声低沉到超越听觉极限,直接在灵魂层面响起的嗡鸣,如同宇宙初开的第一声叹息,以黄金王座为中心,轻柔却无可抗拒地扩散开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的对冲,德拉科尼恩那无坚不摧的邪恶力量,无声无息地消融笼罩在黄金王座上的静滞力场。
凝聚在剑身上的黑色闪电越发的狂暴,疯狂转动的眼珠释放着终于完成宿命的狂喜,然后……缓缓闭合,仿佛承受了无法言喻的恐怖压力,剑身发出细微的,如同哀鸣的震颤。
德拉科尼恩的诞生,和帝皇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
它是人类第一次谋杀的产物,根据古老的传说,帝皇的叔叔谋杀了帝皇的父亲,德拉科尼恩由此诞生,它就是人类本身最大的恶意之一。
阿巴顿势在必得的一击,贯穿了帝皇身上那略显残破的金色盔甲,当初荷鲁斯留下来的伤痕没有完全的修复愈合。
魔剑穿透了盔甲,没入了帝皇的胸膛,德拉科尼恩剑刃上的锯齿切割着人类之主的血肉和骨骼,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静和顺利。
就像是早已经写好的剧本一般。
“我做到了!”
阿巴顿自己都难以置信,自己居然真的做到了刺杀帝皇这一荷鲁斯都未曾完成的伟业。
这意味着,他真的超越了荷鲁斯,达到了新的高峰。
德拉科尼恩犹如打开了拦截河流的水坝,源源不断的抽取着属于帝皇的生命力。
人类之主的气息正在迅速的削弱,仿佛一具真的要彻底死去的尸体一般。
阿巴顿又将自己手中的魔剑往前攮了几下,确定再也无法推动后,才后退几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帝皇。
就在此时,一直如同雕像般枯坐的身影,那低垂了百年的头颅,极其轻微地……抬起了一寸。
覆盖着尘埃的眼皮之下,两道无法形容其色彩,仿佛蕴含着宇宙诞生与寂灭,时间起始与终结的目光,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精准地、毫无感情地落在了阿巴顿身上。
那目光并非愤怒,也非憎恨,而是一种……洞悉一切、掌控一切、漠视一切的绝对存在感。
在祂的注视下,阿巴顿感觉自己渺小如尘埃,他的野心、所有的挣扎、引以为傲的力量,甚至手中的德拉科尼恩,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微不足道。
仿佛他精心策划的潜伏,他付出巨大代价的突袭,他视为终极武器的魔剑,都不过是祂宏大棋局中一粒早已被预见的棋子。
一个平静如同阐述宇宙真理的声音,直接在阿巴顿的思维核心中响起。
这声音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低语,却带着足以碾碎灵魂的重量:
“阿巴顿,你终于来了。”
“我等待许久。”
帝皇的回答让战帅瞬间头皮发麻,那不是濒死者的目光,那更像是……等候多时的猎手,满意的看到了猎物闯进了陷阱。
事实上不止是卡杨觉得情况不对劲,就连重新冷静下来的阿巴顿,也觉得情况实在是太离谱了。
禁军、基因原体、阿斯塔特,甚至是那些机械教的防御部队,还有寂静修女部队,全都没有出现。
但凡出现一个,他都无法抵达此地。
仿佛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他要到来,所以提前让出了位置,清空了舞台,只为了让他这个独角来表演前戏一般。
“不可能,这不可能,不管你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已经将德拉科尼恩插到了你的胸膛,即便你是永生者,也难逃一死。”
“德拉科尼恩是帝国的终结,而你是帝国的主宰,你自然要死!你会死!你必须死!”
阿巴顿开始急躁的咆哮起来,似乎是想要说服自己心中的惶恐。
帝皇没有继续回答他的质问,他闭上了眼,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
然而空空如也的王座厅里,忽然出现了密集的脚步声,只不过一个刹那的时间,隐藏起来的帝皇禁军、寂静修女、帝国之拳的阿斯塔特就全都冒了出来。
他们的人数是阿巴顿率领的黑色军团精锐的数倍,如果说这些还无法让阿巴顿和黑色军团感到绝望,那么在这些援军中走出来的基里曼、多恩还有佩图拉博,就完全是把他们最后的希望给钉死在了棺材上。
“突围!立刻突围!”
阿巴顿的咆哮在通讯频道里炸响,压下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虽然战帅自己也不知道往哪里跑,他们的飞艇能够降落完全是帝国的放纵,但是如果想走,那得问问在场的这些人答不答应。
卡杨的绝望预感成了现实,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陷阱。
黑色军团的战士们反应迅速,他们是阿巴顿精挑细选的精锐,即使面对绝境也爆发出骇人的凶性。
他们以阿巴顿和卡杨为核心,瞬间收缩成锋矢阵型,动力武器嗡鸣,爆弹枪喷射出致命的火舌,试图撕开一条通往皇宫外的血路。
然而,帝国的利刃早已出鞘。
“为了帝皇!诛杀叛徒!”
整齐划一的战吼如同惊雷,在空旷的王座大厅回荡。
身着耀金战甲的帝皇禁军早已经无法忍耐,如金色的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出,将黑色军团的精锐部队团团围住。
他们的步伐精准而致命,戍卫长矛闪烁着耀眼的电弧流光,无可阻挡的分解立场瞬间将冲在最前的混沌终结者刺穿,并且钉死在地上。
无声的寂静修女紧随其后,她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亚空间能量的强力抑制。
可以扭曲现实的亚空间之力在她们身边变得凝滞、混乱,许多的混沌巫师只感觉头痛欲裂,旋即失去了对灵能的掌控。
帝国之拳的那犹如高墙般的身影,则填补了火力网的空隙,威力巨大的爆弹如同暴雨般倾泻,精准地撕扯着黑色军团的阵线。
这一套要命的组合拳,已经让阿巴顿和黑色军团疲于奔命。
帝皇禁军和寂静修女组成的帝皇之爪,让他们这些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亚空间影响的混沌星际战士根本无力招架。
禁军是帝皇创造的完美人类,他们和亚空间没有丝毫的关系,但在物理层面上,他们可以做到碾压阿斯塔特。
他们的速度,力量,反应速度,耐力都要远胜星际战士,只有少数星际战士中的强者,例如连长级人物能够与其匹敌。
但这仅仅是开始。
三道如同山岳般的身影,彻底地堵死了阿巴顿想要撤退的希望。
基因原体,还他妈的是三个,就算是被送进戴文神庙前的荷鲁斯亲自来了,也要被当场制服。
罗格·多恩,帝国之拳的原体,面容冰冷的犹如因纽特万年不化的冰冻岩石。
他的风暴盾稳稳地挡在前方,爆弹撞击在上面只留下微不足道的白痕。
他沉默不语,但那双眼睛燃烧着足以焚尽叛徒的怒火,手中的风暴之牙链锯剑每一次舞动,都会将一名混沌星际战士撕碎。
佩图拉博,钢铁之主,曾经的背叛者,如今却以令人胆寒的精确操作,协助指挥着帝国之拳军团的火力。
铁之主搭配帝国之拳,这种令人感到荒谬的配置,让黑色军团感觉到无比的憋屈痛苦。
单纯的钢铁或者岩石都有自己的弱点,但是如果钢铁搭配岩石,组成了钢筋混凝土,那么它将成为最为坚硬,难以攻克的叹息之墙。
佩图拉博已经逐渐获得了原体们的基本信任。
他重新穿上了自己的动力甲,拿起了自己的近战武器,在这场围歼黑色军团的战争中贡献出属于自己的力量。
铁之主的心中憋着一股劲,他无比的想要证明自己,尤其是现在帝皇就在他们的背后。
原体手中的重武器发出低沉的充能声,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曾是他子嗣,如今却披着黑色军团战甲的叛徒,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嘲弄。
而那些原本属于钢铁勇士,现在却追随阿巴顿的星际战士,在看到佩图拉博出现的时候,整个人完全陷入宕机状态。
佩图拉博丝毫没有留手,致命的等离子光束一一将那些眼熟的子嗣点名击杀。
而正对着阿巴顿的,正是罗保特·基里曼。
他手中的赤诚短剑燃烧着纯净的反灵能之力,“否定”着范围内的亚空间力量。
即便是阿巴顿身上那套被瓦什托尔赐福了的战甲,在基里曼的反灵能之力面前,也是不断的被削弱影响。
这种特殊的能力,使得基里曼几乎成为了目前帝国原体中,最擅长对付亚空间敌人的存在。
“阿巴顿,今天即是你的终结时刻。”基里曼的声音穿透战场的喧嚣,宛若炸雷般在阿巴顿耳边响起。
“你想杀我?那和我一起死吧!”
阿巴顿咆哮着,挥舞着仅存的荷鲁斯之爪——德拉科尼恩现在还插在帝皇胸口,阿巴顿失去了自己最强大的武器。
他催动体内的混沌之力,黑色的能量缠绕全身,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魔朝着基里曼猛扑过去。
剑爪交击,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巨响。
阿巴顿的力量狂暴而混乱,充满了憎恨的蛮力,几乎是怀着同归于尽的姿态攻击基里曼。
基里曼则如同磐石,剑术大开大合却找不到丝毫的漏洞,赤诚短剑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反击都带着精准的计算和沛然的力量。
他正在化解着阿巴顿疯狂的攻势,如同一个耐心的猎人在消耗着困兽最后的力气。
基里曼看着阿巴顿手中的荷鲁斯之爪,不由得回想起那个人在战场上的无敌英姿。
荷鲁斯之爪还是原来的荷鲁斯之爪,但是使用者,再也不是荷鲁斯了……
原体随时可以击杀阿巴顿,就算他再强大也还是阿斯塔特,和原体之间存在着天壤之别。
但是基里曼却牢记着洛希等人的叮嘱:阿巴顿还不能死,他是德拉科尼恩完美的狱卒。
周围的战斗已近尾声。
禁军的金色身影在混沌战士中穿梭,每一次挥矛都带走一个扭曲的灵魂。
寂静修女沉默地扼杀着巫术的灵能火焰,让他们的尖啸还未扩散就已然湮灭。
帝国之拳的爆弹无情地收割着生命,这些强大的星际战士组成了严密的战阵,将黑色军团的混沌星际战士从阵型中撕扯出来,然后碾成碎屑。
黑色军团的精锐战士一个个倒下,卡杨被数名寂静修女和禁军围攻,他强大的灵能法术被压制得几乎无法施展,身上早已经伤痕累累。
绝望的哀嚎和武器撞击声充斥着大厅,但胜利的天平已无可逆转地倒向帝国一方。
阿巴顿的攻势越来越疯狂,也越来越无力。
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基里曼面前显得笨拙而徒劳,赤诚短剑抓住一个微小的破绽,如同毒蛇般刺入阿巴顿动力甲的关节缝隙。
“呃啊!”剧痛让阿巴顿的动作一滞,基里曼顺势旋身,一记沉重的肩甲撞击狠狠砸在阿巴顿的胸口。
“砰!”
阿巴顿庞大的身躯向后踉跄,胸甲凹陷,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他试图站稳,但基里曼的追击紧随而至,用自己手中的利剑精准地斩断了荷鲁斯之爪的传动关节。
动力爪沉重地垂落在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阿巴顿失去了他最后的武器,他单膝跪地,依靠着残破的动力甲支撑才没有完全倒下。
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染红了狰狞的面甲,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瞪着基里曼,以及他身后那高踞王座、胸口插着魔剑的身影。
他的确无法逃出去了,但是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杀了我!”阿巴顿嘶吼着,声音沙哑中透出一丝解脱,“伪帝的走狗,给我个痛快,让这一切结束!”
然而,基里曼只是冷漠地看着他,赤诚短剑的剑尖垂向地面,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禁军和帝国之拳的战士也停止了攻击,只是沉默地包围着数十名仅存的,伤痕累累的黑色军团残兵,包括挣扎着爬起来的卡杨。
他们似乎是在控制黑色军团的数量,将其保持在一个可控范围之内。
一个身影从帝国方的阵营中缓缓走出,他穿着浅白色的长袍,气质与身边的人格格不入。
洛希走到距离阿巴顿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玩味的看着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大掠夺者。
“痛快?结束?阿巴顿,你太天真了。”洛希的嘲笑刺入阿巴顿的心中,放大了他的不安。
“我不明白……”战帅呢喃道。
“这一切刚刚开始,阿巴顿,我们得感谢你的倾情演出。”洛希继续说道。
“你以为你的秘密行动是反抗?是复仇?不,你只是一枚棋子,一枚被精心放置,用于完成最终仪式的关键棋子。”
阿巴顿的瞳孔猛地收缩:“你…你到底说什么?”
“德拉科尼恩的消息,是我们故意让以西结发现的。”
洛希的声音悠悠道,揭露着残酷的真相。
“你们在恐惧之眼的动向,你们渗透太阳系的路线,甚至你们突破皇宫防御的‘漏洞’……一切都在计算之中。
我们需要你,需要黑色军团,需要你心中的憎恨和那把凝聚了人类最古老之恶的魔剑,需要你将它……刺入帝皇的胸膛。”
“为什么?!”
阿巴顿无法理解,这颠覆了他一切的认知。
“你们想杀死帝皇?!你们背叛了他?!”卡杨也露出了极度震惊和困惑的表情。
“背叛?不,我们从未背叛帝皇,也没有背叛人类。”
洛希微微摇头,他估计了一下时间,示意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这是救赎,是人类帝国存续的唯一道路。帝皇,早已预料到了今天。”
“而我们,只是让这一天到来罢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站在王座旁的马卡多动了。
这位帝皇的掌印者面容枯槁却眼神坚定,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伸出双手,死死地握住了德拉科尼恩那扭曲、邪恶的剑柄。
瓦尔多,这位消失许久的禁军元帅,此刻如同最忠诚的卫士站在马卡多身边。
他的手中握着日神之矛,矛尖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里面似乎封印着某种古老的,强大的真言。
马卡多使尽全身力气,一点点的把德拉科尼恩从帝皇的胸膛拔了出来。
魔剑上沾染着粘稠如液态黄金般的血液,那些疯狂转动的眼睛瞬间全部睁开,发出无声的尖啸,剑身剧烈震颤,似乎想要挣脱。
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它重创了帝皇,也重创了和帝皇一体两面的黑王。
就在魔剑离体的刹那,黄金王座上那具枯槁的身影,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支撑,无声地……垮塌了下去。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层面的“存在感”瞬间消失。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基因原体,都是感觉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悲恸袭来。
伟大的人类之主,帝皇,在此刻坠入死亡的深渊。
然而,死亡并非终结,而是风暴的开端。
“轰——!!!”
无法想象的灵能风暴以黄金王座为中心爆发了,那不是物理的爆炸,而是现实宇宙与亚空间之间的帷幕被彻底撕裂的哀嚎。
整个皇宫,整个泰拉,乃至整个太阳系,所有灵能者都感到了灵魂层面的剧震。
王座大厅内,璀璨的光芒和绝对的黑暗疯狂交织旋转,墙壁在无形的力量下扭曲崩裂。
在皇宫不远处的国教战场上,那些正在厮杀和推进的凡人信徒瞬间晕死了过去,只有阿斯塔特能够在这种灵能风暴下勉强坚持。
帝皇和黑王彼此纠缠,他们的力量被削弱到了有史以来最为弱小的状态。
帝皇的意志冷笑着将自己体内的信仰力量剥离了出去,而黑王无可奈何,也只能切割了部分的权柄力量。
这些力量和权柄进入亚空间的深处,
那由人类帝国无数人类绝望祈祷、坚定信仰、狂热爱戴凝聚而成的,庞大到难以想象的信仰集合体,因为失去了在现实宇宙唯一的锚点——人类帝皇,而开始自然分离。
这股浩瀚无边的信仰之力如同决堤的灵魂洪流,疯狂地涌入现实宇宙,与黄金王座上爆发产生的灵能风暴猛烈地碰撞、融合。
帝皇的神性力量,黑王的部分权柄力量,加上人类信仰供奉产生的无尽信仰力量,逐渐融为一体。
整个王座大厅被淹没在纯粹的圣光的海洋之中。
阿巴顿、卡杨、基里曼、多恩、佩图拉博、所有的人类,都被这超越凡尘的景象所震慑,动弹不得。
马卡多成为了风暴的中心。
他高举着仍在疯狂挣扎,试图反噬的德拉科尼恩,魔剑上的“毁灭”概念渴望破坏那新生的,名为“神皇”的存在。
掌印者枯瘦的身躯爆发出不可思议的灵能光辉,赫然压制住了德拉科尼恩。
瓦尔多适时地举起了手中的日神之矛,随即一个个无比古老,蕴含帝皇本质的真名被他清晰地念诵出来。
那些真名化作一道道纯粹的光流,并非注入风暴,而是逆流而上,射向风暴核心——那具刚刚失去生息的帝皇躯壳。
奇迹发生了。
帝皇枯槁的躯壳在风暴和信仰的冲刷下并未湮灭,反而在真名之光的注入下,开始散发出一种微弱但截然不同的光芒。
那是人性的光辉,是纯粹的意志,是“人”而非“神”的本质。
风暴并未平息,反而达到了一个新的诡异平衡点。
德拉科尼恩的确很强大,它对于人类有天然的克制效果。
但它在帝皇、黑王、神皇三者力量的撕扯下,还是发出濒临极限的哀鸣。
魔剑上数只疯狂的眼睛猛地炸裂,剑身出现道道裂痕,那股纯粹的毁灭意志发出无声的惨嚎,被暂时压制、封印。
德拉科尼恩被抛飞,落回到了阿巴顿的手中。
在阿巴顿和所有幸存者震撼的目光中,黄金王座区域出现了三个相互纠缠,相互制衡的宏伟光柱:
中央那道金黄色的光柱,虽然微弱但却异常坚韧,代表着帝皇被剥离出来的人性,在风暴中顽强地存续。
上方那道无限璀璨的金色光柱,则是浩瀚无垠,绽放难以言喻的神性。
它由纯粹的人类信仰之力构成,炽热、光明、充满神性,但同时又融合了帝皇的神性力量与黑王的部分权柄力量,这是新生的“神皇”。
至于最下方幽暗混沌的光柱,则是涌动着无限恐怖的终结死亡气息,那是“黑暗之王”的投影。
三道光柱并非完全分离,它们相互渗透、相互侵蚀、相互支撑,在黄金王座上形成了一个极其不稳定却又暂时平衡的三角结构。
马卡多站在这个三角的中心点,他的灵能如同纤细却坚韧的丝线,艰难地维持着这个脆弱的平衡,他的身体在巨大的负荷下颤抖,仿佛随时会化为齑粉。
阿巴顿瘫倒在地,仰望着这超越他理解极限的景象。
他终于明白了洛希话语中的全部含义。
他刺出的那一剑,非但不是终结,反而是开启了一个全新的,更加不可预测的纪元。
他完成了他的使命,却彻底地……输掉了一切。
他杀死了帝皇,却亲手促成了一个更强大、更复杂的亚空间神祇诞生,并重创了一个混沌神明。
黄金王座,不再是帝皇维系帝国的刑具。
从此以后,它将成为了一个全新的,未知的,平衡着“人性帝皇”,“信仰神皇”,“混沌黑王”的崇高祭坛。
新生的神皇与受创的黑王互相对抗,祂们彼此之间吸引了对方全部的注意力,而这正好给了帝皇脱身的机会。
只见那道在黄金王座上沉寂了百年的身影,终于缓缓站了起来,一步步的朝着王座之下走去。
洛希看了看帝皇,又回过头看了看阿巴顿。
“或许你的出发点的确是想要杀死帝皇,毁灭帝国,但是很遗憾……”
“你不得不承认,你所做的事情经过转化,全都变成了曲线忠诚于帝国的事情。”
“甚至于,大部分人做出的贡献,都远不如你。”
“大掠夺者这个称号或许已经不适合你了,大忠诚者,这个称号如何?”
听着洛希那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真心夸赞的话语,阿巴顿再也支撑不住,无助的瘫倒在了皇宫冰冷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