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你暴露了

作品:《谍战吃瓜,从潜伏洪秘书开始

    最新网址:www.xs.fo</p>曹志清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份迭得整整齐齐的名单,递了过去。

    “小洪爷,这是那三个学生的资料。

    “领头的叫张涛,燕京大学光明文学会的负责人,他深受刘文生教授的器重,表面上看是个激进的赤色旗手,实际上早就被特务收买了。

    “日本人之所以派他来满洲国,主要是因为他跟警察厅刘振文副厅长的女儿关系匪浅,方便在哈尔滨开展工作。”

    洪智有接过名单,指尖在“张涛”两个字上轻轻划过。

    刘文生?

    他对这个人有点印象。

    这位刘教授真实身份是红票。

    上一世是北平派往津海的地委负责人,有个相当漂亮的媳妇和女儿,后来被马奎抓住,连刑都没上就果断叛变了,后来被组织另一个接头的负责人亲手枪毙。

    果然,没用的人,换个时间地点也一样是废物。

    还搞什么历练计划,简直是书生意气,异想天开。

    眼下的东北就是地狱难度。

    抗联和地下组织,爹不疼娘不爱,无论是满洲省委还是地下交通站,都很难得到延城那边的具体指导和经费支持,全靠自己摸索着过河,说是自生自灭也不为过。

    尤其是像赵将军那样的人物,在面对满洲省委内部和苏联方面的双重排斥,叛徒层出不穷的情况下,能借助的外力微乎其微。

    大部分抗联战士与日、伪军的战斗,就是在绝望中求一线生机,在死亡里谋一丝斗争的火光。

    这年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像刘文生这种被人盯上却不自知,还喜欢自作主张的人,远比敌人还可怕。

    “小洪爷,我能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曹志清的姿态放得很低,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剩下的,就全靠您了。”

    洪智有点了点头,将名单收进口袋,神色平静地看着他。

    “你先回去。”

    他转身打开门,对外面的彭虎吩咐道:“给曹先生染点色。”

    彭虎会意,很快楼道里传来曹志清的惨叫声。

    片刻,他满脸淤青骂骂咧咧的离开了永升魁。

    ……

    密室里只剩下洪智有一个人。

    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重新坐回那张椅子上,点燃了一根香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思绪逐渐变的清晰。

    其实,眼下局面并没有那么糟糕,漏洞也并非无法弥补。

    首先,狼头崖底下那具女尸的身份已经确定了,是军统的情报员,同样具备发报的能力。

    这一点他不得不佩服老吴,做事滴水不漏,提前就给自己铺好了台阶,不至于陷入死局。

    也就是说,只要能证明曹志清之前调查顾秋妍的那些材料都是伪造的,那么顾秋妍的嫌疑就能被洗清,周乙和自己就能安全着陆。

    然后,再想办法给叔叔做点“精神治疗”,让他别再那么敏感偏激。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想办法让他“无意中”得知,顾秋妍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

    他那个把传宗接代看得比天还大的亲叔叔,一旦知道自己要有“孙子”了,而且是老高家唯一的孙子,所有的怀疑和猜忌,恐怕都会被抛到九霄云外。

    归根结底,叔叔最大的软肋就是……自己。

    想到这,洪智有微微摇头一笑,掐灭烟头,起身离开了地下室。

    二楼雅间里,徐云缨正和老黑聊的兴起。

    看到洪智有进来,老黑立刻起身,满脸堆笑。

    洪智有走到一旁的账房桌边,随手撕下一张白纸,用钢笔迅速写下了一行字,然后小心地折好,藏在了笔芯里。

    回来的路上,他刻意驱车绕道从霁虹桥那边走。

    路过周乙家门口时,洪智有降下车窗,手腕一抖,把钢笔丢进了院子的草丛里。

    坐在副驾驶的徐云缨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直到车子驶出很远,她才轻声问道:“那是周队长的家?”

    洪智有点了点头,没有回头。

    “缨缨。”他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郑重,“最近这段时间,咱们得努力一点了,尽早怀上孩子。”

    徐云缨愣了一下,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但眼神却很认真:“为什么这么急?”

    洪智有目视前方,声音平淡:“得给某些人找点事做,让他没空去想别的。”

    徐云缨沉默片刻,随即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啊!”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我反正是全心全意兑现诺言,就怕你到时候要死要活,一个劲的喊吃不消了,还埋怨人家瘾大。”

    洪智有看着愈发娇艳动人的美人儿,嘴角浮现出一丝不爽。

    地是越翻越肥沃,可谁知道耕地的牛有多累?

    还有,姑娘你是真瘾大好吗?

    ……

    夜深了。

    高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闭着眼睛,脑子里却像是在放慢电影,无数的事不断的回放着。

    有时候他觉的以智有的性子和条件,贪财好色,精于算计,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为了虚无缥缈的信仰,赌上自己锦绣前程的人。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警察厅里很多事,似乎都或多或少有侄子的影子。

    他一直觉得警察厅里有鬼,有个潜伏极深的“红票”。

    可现在,那个鬼的形象,渐渐从周乙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幻化成了洪智有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飘来飘去,嘲笑着他的无能。

    想到这里,高彬胸口一阵发闷,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

    “怎么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唉声叹气,你想成精啊?”身旁的廖春香被吵醒了,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

    高彬心里正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睡你的,哪来那么多话。”

    “说得好听!”廖春香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她带着怨气的脸,“你天天晚上跟烙饼似的翻来覆去,自己不睡,我能睡踏实吗?

    “都这把岁数了,前两天还捂着胸口喊疼,我真怕你哪天就猝死了!”

    她越说越气:“以前有什么事,好歹还跟我念叨两句,现在倒好,问你什么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一声不吭!”

    高彬皱着眉:“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廖春香像是被点着了火药桶,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我看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现在智有回来了,咱家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整个哈尔滨谁见了你们叔侄俩不得点头哈腰地敬着?

    “徐姑娘也专程从山上下来,要给老高家续香火,你马上就要当爷爷的人了,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脑子里在琢磨些什么,净给自己找罪受!”

    高彬被她说得心烦意乱:“你不懂!”

    “我不懂?”廖春香冷笑一声,“我有什么不懂的?不就是抓红票、抓军统那些狗屁倒灶的事!

    “都是中国人,你看看人家溥仪,天天在皇宫里吃香的喝辣的,他管过这些吗?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操这份闲心干什么?

    “你就算把哈尔滨的抗日分子都抓光了,日本人能把你当自己人看吗?在他们眼里,咱们永远都是奴隶、走狗!”

    “够了!”

    高彬猛地坐起身,一声怒喝。

    他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廖春香的话像是一根根针,扎得他心烦意乱。

    “一天到晚哔哔叨叨,烦死了!”

    他掀开被子,光着脚下了床,径直走进了隔壁的书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靠在冰冷的椅子上,他摸索着点燃了烟斗。

    烟丝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映着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愈发显得深沉可怖。

    卧室里,廖春香看着紧闭的房门,气得浑身发抖。

    她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拿起了床头的电话,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智有啊……”廖春香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无奈和担忧。

    “我说你这孩子,先消停消停行吗,我说正事呢!别没羞没臊的。

    “是你叔,他那老毛病又犯了,我看他都连着好几宿没怎么合眼了,眼珠子都红得跟兔子似的,这可咋整啊。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廖春香连连点头。

    “哦,哦,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

    她轻轻地挂断了电话,看着隔壁书房门缝里透出的微光,长长地叹了口气。

    哎!

    这个倔老头子,再不好好治治他这多心的毛病,迟早身体得垮了。

    ……

    翌日。

    周乙吃过早点,走出门,他习惯性的在院子里撒摩了一眼,果然,有发现。

    他四下看了一眼,走过去弯腰捡起。

    是一支派克钢笔。

    他拧开笔帽,里面果然卷着一张小纸条。

    展开一看,周乙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他转身,又回到了屋里。

    正揉着肚皮在客厅散步的顾秋妍见他折返回来,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好奇。

    “怎么了?”

    周乙看了一眼在擦桌子的刘妈,面色如常地说道:“有份报告落楼上了。”

    说完,他径直上了二楼。

    顾秋妍跟了上去,随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周乙没有坐下,而是直接走到窗边,目光扫过对面的街道,低声开口:“你身份暴露了。”

    顾秋妍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她下意识地捂住嘴,眼中满是惊骇:“怎么回事?”

    周乙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冷静得可怕。

    “跟你在莫斯科的经历有关。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消息应该不会错。”

    他继续说道:“最近高彬一直没出招,我就感觉不对劲。

    “看来他早就派人在暗中调查你了。”

    顾秋妍的眉头紧紧蹙起,手脚冰凉:“这个人真是阴魂不散!”

    周乙的视线依旧停留在窗外,观察着附近的街道和对面的住处。

    “高彬学聪明了,现在不在外面放暗哨了。”

    他转过身,看着脸色煞白的顾秋妍。

    “这时候跑,正中他的下怀。

    “他会像猫抓老鼠一样,死死盯着你,看你见了谁,做了什么,等你被戏弄得精神崩溃,他利益获得了最大化,然后收网。”

    顾秋妍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该怎么办?”

    周乙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别急,现在只有两种可能。

    “一,高彬已经拿到了能给你定罪的证据,但他不急着抓你,想拿你当鱼饵,钓更大的鱼。

    “二,高彬还没掌握真正的铁证,所以他才按兵不动,想逼你自己露出马脚。”

    他停顿了一下。

    “不管是哪种情况,咱们都只能见招拆招。”

    顾秋焉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鼻子有些发酸:“我……我肚子里有孩子了。

    “一旦被抓,孩子就保不住了!”

    周乙的眼神冷得像冰:“干我们这行,生死在天。

    “这对孩子或许不公平,但我们别无选择。”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外面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任何一个纰漏都是致命的。

    “先静观其变,我再想办法,看能不能合理地把你转移走。”

    顾秋妍只能无力地点了点头。

    周乙接着说:“最近,如果有电话打过来,响三声就挂断,那就是我。

    “你等几分钟再拨回来,我会提你孕检的事。”

    他看着顾秋妍。

    “到时候,洪智有会陪你去医院。”

    顾秋妍蹙了蹙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知道了。”

    周乙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

    “你们在一起的时候,要表现得亲密一点,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人。

    “但不能太明显,得是那种偷偷摸摸,背着人搞在一起的感觉。

    “尤其是在孕检的时候,你看他的眼神,要更温柔,更有爱意。”

    顾秋焉终于忍不住了,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不爽和抗拒。

    “为什么?”

    周乙冷冷地看着她,反问道:“你以为我想?

    “不仅洪智有要成为你肚子里孩子的‘生父’,这事还得想办法,不经意地传出去。

    “因为这孩子的父亲要是洪智有,高彬就是亲爷爷。”

    顾秋妍彻底惊呆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周乙。

    “这也太过分了吧?

    “周乙,这就是你想出来的解决之道?”

    周乙面无表情道:“虎毒不食子。

    “洪智有和他老高家的血脉,是高彬唯一的弱点,唯一的软肋。

    “这将是你和你肚子里孩子最好的护身符。

    “也是救你的重要筹码!”

    顾秋妍的嘴唇哆嗦着,她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可……可平汝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他长期没跟我在一起,他会起疑心的,到时候我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周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我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是战斗,是潜伏!

    “生存是第一要务!跟活下去比起来,名声算个屁!

    “到时候我会亲自向张平汝解释,如果他连这点牺牲和变通都理解不了,那我无话可说!”

    他死死地盯着顾秋妍,眼神锐利如刀。

    “你别忘了,他在山上眼不见为净,这顶帽子是结结实实扣在我的头上!”

    顾秋妍嘴唇抿了又抿,最终颓然地垂下头:

    “好吧。

    “我会配合他的。”

    周乙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你能让瓦西里耶夫那种老狐狸都把你当成挚友,我相信以你的演技,跟洪智有逢场作戏不是问题。”

    顾秋妍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那不一样。

    “老瓦他是个单纯的绅士,可洪智有……这个人我看不穿他。”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第一次见面,他那双眼睛恨不得把我扒光了,好色的不加掩饰。

    “可最近几次跟他逛街,他表面上温文尔雅,客气周到,但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对我有种发自内心的冷漠和寒意。

    “那感觉……就像是鄙视,好像跟我待在一起,很丢他的脸。”

    周乙沉默了片刻说:“我理解。“

    洪智有知道老宋、张平钧与小女友被顾秋妍害死的事。

    在他眼里,顾秋妍这种为了张平汝一己私情冲昏头脑的女人,就是不折不扣的蠢货,心生鄙视再正常不过。

    更何况,洪智有身边的女人个个都是绝色,徐云缨更是美艳动人,顾秋妍的姿色在他那里根本排不上号。

    “你理解什么啊?”顾秋妍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抱怨道,“那滋味,简直跟坐牢一样。”

    周乙没有解释。

    “照着做就行了。

    “智有是有大智慧的人,你凡事听他的错不了。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要因为他年纪比你小就使唤他,或者对他有抵触情绪。”

    他太了解顾秋妍了,这个女人骨子里傲得很,生怕她不经意间得罪了洪智有,那才是真的麻烦。

    “知道了。”顾秋妍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

    周乙到了警察厅,刚在办公室坐下没多久,门就被推开了。

    洪智有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开门见山:

    “我叔叔怀疑你了。

    “按理说这时候不该来见你,但有些事必须得当面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迭的纸条,递了过去。

    “这个人叫莫莱可斯基,曾是莫斯科音乐学院的副院长,也是顾秋妍的音乐理论课教师。

    “曹志清就是从他那里得到的情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