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洞房花烛,十万民户入漠北
作品:《黄金家族,从西域开始崛起》 最新网址:www.xs.fo</p>大河滔滔,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雄壮的气势仿佛要吞噬世间万物,让人望而生畏。
送亲队伍乘坐的渡船在波涛中颠簸着,刚一靠岸,一支武卫军骑兵便迎了上来。
“奉大都护令,迎接夏国公主殿下。”胡立大声的宣读着。
周围的武卫军士兵沉默无声,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这支来自西平府的队伍,目光锐利如鹰。
在礼部尚书去与胡立交涉期间,李灵阳盖着红盖头,在丫鬟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移上马车。
车帘放下之后,她借着缝隙偷偷向外看去。
“这些北疆人,看起来和咱们没什么不同啊!”
“我还以为他们都是蓝眼睛的色目人呢。”李灵阳轻声说道。
她一直生活在深宫之中,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北疆军的样子。
比起西夏皇宫中那些衣甲华丽、军容严整的禁军,眼前的这些北疆军显得有些灰头土脸。
他们穿着黄底红边的甲胄,上面沾染着洗不掉的血斑,许多地方还有明显的刀口,看起来破旧不堪,仿佛刚从战场上下来一般。
可不知为何,就是这些看起来没有半点华丽模样的北疆军,给李灵阳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他们眼神坚定,浑身散发着一股悍不畏死的气息,在气势上远胜于大夏禁军,更显得凶悍野蛮,让人心生畏惧。
“这些北疆兵士的眼睛,都好可怕。”
李灵阳身后的一个小丫头脸色煞白说道,刚才在车外,她只是看了一眼北疆士兵的眼睛,就差点被吓尿。
另一个小丫头也是慌不迭忙的点头:“听说北疆蛮子最喜欢吃人肉。”
“若是惹得他们不高兴,会不会把咱们吃了~”
李灵阳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攥着手中的锦帕。
她倒不是怕被吃,毕竟作为大夏的公主,即便是再落魄,北疆人也不会残暴至此。
但嚣张蛮横却是肯定的。
北疆的兵士都是如此,那自己的未来夫君,传说中的北疆大都护,又会是怎样?
李灵阳肩负责任,本想促成两国和平,劝说北疆退出夏国故土。
可随着距离兴庆府越近,她越发感觉自己任重而道远。
随后,和亲队伍便在这支武卫军的护卫下,向着兴庆府的方向而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李灵阳忽然听见车外传来隐隐的嘈杂声。
随着车队不断前进,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有无数人在低声交谈。
好奇之下,她悄悄掀开车帘一角向外看去。
只见左前方的荒野中,竟然有数以千计的人聚集在一起,排成好多条长长的队伍,蜿蜒曲折,望不到尽头。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正一个个向前挪动着。
“高大人,那些人是在做什么?”
李灵阳美眸中满是不解,于是叫来随行的礼部尚书询问。
礼部尚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沉吟片刻道:“看情形,应该是施粥吧。”
他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鸿胪司参军胡立,又偷偷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几名武卫军,压低声音说道。
“公主有所不知,北疆蛮子接连几年袭扰咱们大夏,夺去了河西走廊及河湟谷地,咱们能种的地就少了。”
“为了应付他们,陛下只能不断征兵,种田的人也少了。”
“这两年,国内的粮食一直不够吃,今年又逢用兵,更是颗粒无收,百姓家里没有余粮,饿死了不少人啊。”
李灵阳年轻,久居深宫,从未接触过底层百姓的生活,对农耕之事自然不太了解。
听了礼部尚书语气中的忧国忧民,她只觉得心中一紧。
礼部尚书见状,继续小声说道:“咱们大夏的百姓之所以会饿殍遍野,完全是北疆人造成的。”
“他们侵略咱们的土地,杀戮咱们的百姓,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啊。”
他刻意忽略了夏国自身的问题,只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北疆人身上。
李灵阳哪里知道这些深层次的道理,她不知道越是天灾人祸之年,那些士大夫、田主阶级便越是趁火打劫。
提高地租,囤积粮食,逼得百姓们卖儿卖女。
她只是单纯的以为是北疆军侵略大夏,才导致夏国百姓流离失所。
于是,她对北疆人的印象更加糟糕,忍不住小声吐槽道:“这些北疆人,当真是可恶至极。”
可语气一转,她又暗暗说道:“不过,他们幸好还没有坏到骨子里,至少还知道施粥赈灾,没有眼睁睁看着百姓饿死。”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景象。
对于外面百姓的惨状,李灵阳有心无力,就连她自己也即将步入虎口,哪能管得了那么多。
只是想着,到时候劝说李骁,给百姓们多施些粥也好。
送亲队伍沿着土路缓缓前行,对不远处施粥点的人群却没有造成丝毫影响。
他们只关心什么时候轮到自己领粥,怎么样才能领一碗更稠的粥。
队伍之中,王老太紧紧抱着怀里的婴儿,与老王头相互搀扶着。
两人已经饿了三天,身上早就没了力气,孩子也被饿得失了声,小脸皱成一团,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还活着。
“老婆子,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咱们了。”
老王头哑着嗓子安慰,枯瘦的手紧紧攥着妻子的胳膊,生怕一松手人就栽倒下去。
王老太点点头,饿的根本不想说话,只有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滑落。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群身穿黄甲的北疆骑兵纵马而来,精气神十足,与这些饥饿的百姓和战俘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面对这些彪悍的北疆骑兵,原本有些骚动的百姓们瞬间安静下来,纷纷低下头缩起肩膀,像受惊的鹌鹑般不敢出声。
这些北疆骑兵是真的会杀人。
前几日有一群人哄抢白粥,惊动了一支骑兵杀来,如切瓜砍菜般斩了十几人,当场就平息了动乱。
随后又挑出十几个抢得最欢的,当着所有人的面砍了脑袋。
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敢作乱,全都老老实实排队,连大气都不敢喘。
王老头夫妇也赶忙低下头,正准备把孩子往怀里再掖紧些,老王头的余光却瞥见了领头那名北疆军官的侧脸。
那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让他瞬间呆愣在原地,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人:“老……老大?”
“老婆子,你快看。”
“那个人怎么跟老大长的那么像啊!”
老王头抓住妻子的胳膊用力摇晃,声音里带着颤抖的狂喜。
王老太也赶忙抬头望去,越看越激动,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那眉眼,那鼻梁,分明就是他们失踪两年的大儿子啊!
“老大~”
“儿啊~”
“我是你爹啊~”
“我在这儿啊!”
老两口挣脱队列,踉踉跄跄地向着骑兵方向跑去。
“吁——”
隐约听到熟悉的呼喊,都尉王强猛地勒住战马。
他循着声音望去,在黑压压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憔悴孱弱的身影。
正是他的爹娘!
“爹!娘!”
王强同样立马激动大喊一声,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他是两年前在河西之战中被俘虏的,后来便留在了北疆军中,如今已是一名都尉。
攻破兴庆府后,他第一时间就赶回老宅,却发现早已人去房空。
但看那生活痕迹,应该是刚离开不久,于是他便四处寻找。
跑了好几个难民点,终于在这里找到了父母。
王强翻身下马,几乎是踉跄着向前冲去,“噗通”一声跪在父母面前,紧紧抱住他们枯瘦的腿:“爹!娘!儿子不孝,让你们受苦了!”
“呜呜呜呜~”
“儿子回来晚了啊~”
老王头抚摸着儿子身上的甲胄,粗糙的手掌在冰冷的金属上不住颤抖:“不晚,不晚……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我们还以为你没了呢~”王老太流泪道。
“爹,娘,是儿子没用,没能护住家里……”
“这两年我在北疆夜夜想你们,就怕……就怕再也见不到你们……”
王老太颤抖着抚摸儿子的脸颊,哭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儿出息了,成了大官了……”
哭着哭着,王老太突然身子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娘!”
王强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抱住母亲,只觉得怀里的人轻得像片羽毛:“娘!您怎么了?”
老王头急得直跺脚:“你娘三天没沾一粒米了。”
“前几日,兴庆府的乱兵把家里最后一点存粮抢了个精光,她硬是把仅有的一勺米糠喂给了孩子……”
王强听着,心如刀绞,猛地回头,对着身后的属下大喊:“快!把我的口粮拿来!”
一名士兵迅速奔来,从行囊里掏出馕饼、肉干、奶皮子,这些都是北疆军日常的吃食,顶饿抗饥。
王强抓过食物就往母亲面前送,可手刚伸到半空就停住了——母亲昏迷不醒,父亲又年迈体衰,哪里嚼得动这些干硬的东西?
“去前面施粥点,拿两碗热米粥来!”王强又急又气。
士兵应声跑开,片刻后端来两碗米粥。
王强先给父亲递过一碗,然后亲自喂给母亲。
又看向孩子问道:“这孩子……是老二的娃?”
他在北疆待了两年,一直盼着家里添丁进口,以为二弟早就成亲生子了。
老王头接过米粥喝了一大口,脸上却涌上悲伤:“这是吴大脚的孩子。他家婆娘……唉……”
老人放下碗,断断续续说起这两年的遭遇:“今年开春,官府就把老二拉去打河西,说是要夺回失地。”
“前不久,老三又被强征去守克夷门……”
“吴大脚家更惨,他婆娘被乱兵拉去军营祸害,孩子扔在家里没人管,还是你娘心善,天天揣着半块饼子去喂娃……”
王强听得脸色铁青,握着碗的手青筋暴起。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爹,您放心,老二老三我会接着找。”
“他们一个在征西军,一个在镇北军,这两军大部分都被我们俘虏了,只要没死,肯定能找到。”
顿了顿,他看向那婴儿,语气缓和了些:“吴大脚我见过,他还活着,在城外的战俘营里。”
“等安顿好您和娘,我就去找他,把孩子还给他,只是他婆娘……”
王强暗暗摇头,被掳去军营的女子……
“我会让人留意,能找到总归要帮一把。”
“对了,爹,我在北疆娶了个婆娘,生个了儿子,叫虎头。”
听到王强的话,老王头也顾不上喝粥,激动的只知道说:“好好好……”
嘴角咧到了耳根,浑浊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一个劲地念叨:“有孙子了好啊,咱王家有后了……我就知道我儿有出息,到了哪儿都能扎根……”
说话间,王强把母亲小心地背到背上,又让属下扶着父亲上了马。
他牵着马缰绳,离开了难民点。
其他难民们看着这一幕,眼里满是羡慕。
“以前都说北疆蛮子凶得很,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吓人啊。”
“这老头命真好,儿子竟是北疆的都尉!”
“俺娘家兄弟当年也去了凉州,说不定也在北疆当差呢,回头俺得去找找。”
“俺哥要是活着,说不定都当上百户了,等俺领了粥就去军营门口问问……”
不久后,王强来到了克夷门战俘营。
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百姓被带到了战俘营,与他们被俘虏的丈夫、儿子团聚。
他们会暂时生活在这里,然后迁移去漠北或者甘肃。
王强找到了吴大脚,将孩子交给他的同时,也将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吴大脚抱着孩子,泣不成声,心中充满了痛恨。
“我在前线为夏国卖命,出生入死,可家里人呢?他们却在后方遭此劫难!”
“夏国!这狗屁的夏国!”吴大脚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悲愤,猛地一拳砸在地。
“我为它流尽了血,家人却还要被那群畜生欺负。”
“还有那些当官的,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享尽荣华富贵,到了关键时刻,只会让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去送死。”
“我瞎了眼啊!竟然为这样的朝廷卖命。”
“我对不起我婆娘,对不起我的娃啊!”
周围的战俘们听着吴大脚的哭诉,也纷纷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相似的悲愤与无奈。
他们中,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又有谁不是在为这个腐朽的王朝做着无谓的牺牲呢?
王强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他知道,吴大脚的话,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官员贵族贪图享乐,良田阡陌、妻妾成群,可普通百姓却无立锥之地,还要忍受苛捐杂税,逼的民不聊生。
这或许就是夏国走向灭亡的原因吧!
失去了民心,再强大的军队也无济于事。
北疆东征只是诱因,真正的原因还是夏国本身积重难返。
“好好照顾孩子吧。”
王强拍了拍吴大脚的肩膀:“我会让人继续打听你婆娘的消息,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吴大脚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王强,点了点头。
不久后,王强传来了消息,他的婆娘死了,很惨。
吴大脚没有多言,只是找王老头要了抢走他婆娘的那群乱兵的长相特征,若是遇见,定要活剐了他们。
紧接着,夏军二十多万战俘便迎来了整编。
因为和夏国有仇,以及日常的所作所为,吴大脚被列入了‘亲北人员’,顺利的成为了一名什户。
“都给我听好了!”
都尉站在石头上,对着整编后的队伍高声喊道:“兴庆府已经没有粮食可吃了,再这么待下去,你们都得饿死!”
“不过,只要到了漠北,你们就能活命。那里有大片的草场,数不尽的牛羊,还可以自己开垦土地种植粮食。”
“按照我北疆的规矩,每年只会收你们四成的租税,剩下的六成都是你们自己的,足够你们养家糊口了。”
这话一出,很多人心中依旧忐忑,但也有人眼中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他们不知道漠北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至少有了一条活路。
这么多人继续留在兴庆府,草根树皮都吃不上啊。
于是,所有人只能带着自己的家人前往漠北。
此次北疆大军南下,除了六镇主力之外,还有四个草原万户的仆从军。
这些战俘便是与这四万仆从军进行整编。
从二十多万被俘虏的士兵和民夫之中,挑选出六万比较年轻的汉子。
与这四万草原仆从军共同组建十个万户民军。
每个什户之中,有四个草原民户和六个西夏汉户。
这样的安排,一方面是用夏国汉民去平衡漠北游牧部族的人口比例,相互监督。
另一方面,也能让这些来自夏国的汉民在当地民户的帮助下,快速适应漠北的生活方式。
这十个万户将会分批次的返回草原。
加上留守草原的人,那个时候的中海和东海两地,将会有一百二十多个千户。
而在大同府,范家和另外两家粮商正紧锣密鼓地筹集粮食。
一艘艘满载着粮食的船只顺着黄河而下,运往斡罗孩城,然后由车马转运北上。
沿途建立起一个个的粮站,尽可能的让移民们不会饿死在途中。
皇宫,李灵阳再次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但却早已经物是人非。
熟悉的宫道上满是北疆军士兵,黄底红边的甲胄在暮色中格外扎眼,大夏禁军的身影早已散尽,父皇母后更是杳无踪迹,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在胡立引领下,李灵阳头覆红盖头,由两名丫鬟搀扶着踩过厚毯走向大殿。
这里原是夏国庄严肃穆的议事大厅,此刻却喧声鼎沸,成了北疆诸将的宴会厅。
众将领早就开始了推杯换盏,庆祝李骁纳妾夏国公主。
“灵阳公主到。”
随着胡立的一声大喊,大殿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目光都聚过来,带着好奇与审视。
而李骁抬眼望来,目光深邃如夜。
在众多将领的盯视下,李灵阳手心沁出细汗,强作镇定地迈着步子。
搀扶着她的两个丫鬟更是不堪,身体抖得像落叶,仿佛踏入了虎狼窝一般,连头都不敢抬。
“大夏,灵阳公主,拜见北疆大都护。”
李灵阳在殿中立定,朝着龙椅方向微微屈身行礼,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必多礼。”李骁淡淡的声音响起,穿透了殿内的寂静。
他看着眼前这个头戴红盖头的女子,继续说道:“你既然嫁于我李骁,那便是我李家之人,与夏国再无瓜葛。”
“往后在我北疆,当守的规矩要守,当尽的本分要尽。”
“只要你安分守己,恪守为妾的本分,善待左右,不妄议军政,本都护自当好好对你,保你衣食无忧,安稳度日。”
李灵阳闻言,再次屈身:“谢大都护教诲。”
声音里的紧张稍稍褪去了些。
接下来的仪式一切从简,毕竟只是纳妾,即便她是夏国公主,也不会获得太多优待。
随后,李灵阳在仆妇的引导下,去了后宫准备好的院落。
而李骁则回到席上,与诸将们继续喝酒谈话,话题很快又转回了移民垦荒、军政部署上。
到了晚上,李骁满身酒意地走进洞房,脚步却稳当,意识依旧清明。
军中没人敢真的灌他酒,他自己也把握着分寸,喝得并不多。
“拜见大都护~”
房内传来两个仆妇的声音,李灵阳的两个贴身丫鬟早已被安排到了别处。
李骁对她们挥了挥手,仆妇们识趣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房内只剩下两人,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李灵阳坐在床沿,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李骁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一张精美的容颜露了出来,眉如远黛,眸若秋水,肌肤白皙,带着少女的青涩与娇怯。
而李灵阳也同样睁着大眼睛看向李骁,心中则暗暗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像李骁这样常年征战的将领,会是个行为粗鄙的丑八怪。
没想到他竟生得这般英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周身虽有杀伐之气,却也带着上位者的沉稳威严。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李灵阳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脸颊泛起红晕,慌忙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
“不必紧张。”
李骁开口,声音比在大殿上柔和了些:“在夏宫时,常做些什么?”
“平日里……跟着先生读书,学些女红。”
李骁并没有长枪直入,而是先随意般的聊天。
李灵阳的情绪也慢慢放松下来,偷偷打量着李骁。
身影挺拔,一身常服更显沉稳。
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或许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冷酷无情。
“大都护……”
她犹豫着开口:“白日里您说,让我与夏国再无瓜葛……”
李骁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是,你既入我李家门,便是北疆的人,夏国的恩怨,与你无关了。”
“可……”李灵阳咬了咬唇:“我父皇母后还在西平府,不知您能否……”
“只要李纯祐安分守己,西平府自会安稳。”
李骁打断她,语气恢复了几分严肃:“你只需顾好自己,其他事不必多问。”
除了萧燕燕之外,李骁不允许其他女人参与北疆的军政。
更何况还是对夏作战的这种战略问题,即便李灵阳成为了自己的女人,她也改变不了李骁的想法。
李灵阳低下头,不再说话。她知道,自己如今人微言轻,多说无益。
只能慢慢的发挥自己的影响,促成北疆的退兵。
“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李骁说着,便解开外袍。
不久后,房间中响起了高亢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