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风夜秘语

作品:《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

    最新网址:www.xs.fo</p>太子眉头紧拧,盯着那些文书,语气却强撑着冷静。

    “我从未见过这些,你说这些从哪来就哪来?”

    “宫中哪个内库,不存几张旧纸?你一口咬定,便是罪证?”

    霍思言也不恼,只抬手捏起一枚私印,递给沈芝。

    “印是活的,字能对。”

    沈芝接过,翻出卷宗另一页,指尖拂过下款落印。

    “官署铜印早毁,此处乃私印,藏于曾家女眷妆匣底层,除非太子殿下夜探旧宅,否则不得而得。”

    太子退了一步,衣角卷起,眸中已现一丝慌意。

    “你们……合谋来此,就为陷我?”

    霍思言目光幽深。

    “这可不是陷你,是你自己走进来的。”

    沈芝嘴角挂了冷笑,忽而手指一点,几名东厂亲兵上前,一举将太子制服。

    “念在太子身份,今夜不伤一毫,但你须移交拂云院由兵部暂管。”

    “明日太后当面问责。”

    太子怒道:“你们有权拘我?”

    霍思言冷冷道:“你若冤,自会有人替你洗清。”

    “但你若真与曾家暗通,是不是太子……便不由你说了算。”

    她挥手:“押下。”

    东厂亲兵迅速将太子带走,拂云院一时间肃静。

    霍思言低头看着案上卷宗,许久未动。

    沈芝在一旁道:“这一刀,你捅得够深。”

    霍思言抬眼,声音清冷:“我进这朝局,是为清谢家旧案。”

    “但如今我才知,要翻案,不止要对太后……”

    “还得先清掉那些笑里藏刀的亲人。”

    沈芝眯起眼:“你指的是……皇帝?”

    霍思言却不答,只淡淡道:“他手里不会只养着一个太子。”

    “而我,今日动了太子,明日若无退路,也得为自己备条生路。”

    “你这是打算走哪条路?”

    霍思言将卷宗重新收起,语气淡淡:“暂时,继续走进东宫。”

    “但下一步……得有人替我看住背后。”

    沈芝笑了一下。

    “你这意思,是要我保你?”

    霍思言看她:“你不是说,你信不过我死在太子手里?那就保着我。”

    沈芝目光转深,片刻后点了点头:“好,但我只保你一夜。”

    “明日之后,咱们各算各账。”

    霍思言抿唇一笑:“成。”

    翌日清晨,拂云院外,禁军悄然更替。

    刑部尚书亲至,宣旨暂押太子三日,待太后问责。

    金雀宫内,太后望着窗前,半晌不语。

    一旁侍女轻声禀报:“霍将军已送太子入拂云院地牢。”

    太后轻轻点头,语气淡然,甚至有一丝笑意。

    “她动手了,这一步……她踩得很霍思言”

    她缓缓闭眼,指尖轻轻拨弄桌案上一支朱钗,低声道:“皇儿啊,接下来,该你出场了。

    雨落宫檐,似有似无,风中掠过一缕沉香。

    皇帝坐在养心殿内,身披轻裘,正翻着一卷边角微破的旧册。

    他手指缓缓掠过纸页,眼神却落在窗外拂过的那点雨影。

    “她动太子了?”

    他语调轻懒,听不出喜怒。

    殿中跪着的,是东厂主官钟远,满头冷汗。

    “回陛下,是……昨夜辰时,霍将军与沈芝联手破东宫密库,太子……已押入拂云院。”

    皇帝笑了下,将册子放回案上,似是随手拈起一粒松仁丢入口中,细嚼慢咽:“沈芝,倒是没死透。”

    “这局,她还能爬回来,也难得。”

    钟远低头,不敢吭声。

    皇帝突然问道:“你觉得,霍思言是忠是逆?”

    钟远心头一颤,小心应道:“霍将军……曾护国护君,又剖案洗冤,如今行事虽锋利,却……仍守朝律。”

    皇帝眯起眼:“守朝律……这词不错。”

    “可你要记住,律法不是死条。”

    “它是刀,是墙,是绳索……是鞭子。”

    “更是我手里的权。”

    他语声骤冷,猛地一掷,手中折扇咔地插入案前竹简,木屑飞溅。

    钟远连忙俯身叩头:“臣知错。”

    皇帝站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夜雨纷飞的天色,低声道:“太子也罢,贵妃也罢,太后……也罢。”

    “我在这局里太久了。”

    “也该换一批人下场了。”

    钟远犹豫了下:“陛下要……动他们?”

    皇帝轻轻一笑:“不,我不过,借力而行。”

    同一时辰,霍思言站在兵部后堂,衣上未褪夜露,发间带水,神情平静。

    谢知安拎着干帕子递来,语气却带着一丝低压。

    “你昨夜私闯东宫,又动了太子。”

    “皇帝那边……真的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霍思言接过帕子,一边擦拭,一边道:“若他真睁不开眼,我早就死在东宫地牢了。”

    谢知安看着她:“你赌这么大?他可不是太后,不会……”

    霍思言打断了谢知安的话。

    “我只赌一件事。”

    “皇帝虽藏得深,可他不是没野心,他等我动手就是为了让太子落马,不沾血。”

    “现在太子失势,曾家浮出,他若再查下去,说不定还能顺势剪了太后羽翼。”

    谢知安沉默片刻忽问道:“好,既然如此,你下一步,准备动谁?”

    霍思言抬眸看他:“你觉得谁会挡我?”

    谢知安没答。

    他知道,真正的答案,恐怕不是东宫、不是曾家,而是……太后本人。

    霍思言却未点破,只低声道:“你替我去查,曾家近五年来所有过继女婿。”

    “从名册到仕职,一个都不能漏。”

    谢知安皱眉:“你是怀疑……”

    霍思言点头:“曾家送了人进宫。”

    “这场局,不止太子与朝臣。”

    “还有内监,尚宫,乃至……供奉的御前使节。”

    她语气低沉,雨声扑簌而至,仿佛窗外,也有人在听。

    夜已深,兵部后堂灯火仍未熄,纸页翻动间,空气里皆是霉香与墨痕。

    沈芝倚在门边,身形被黑影吞没,眼神却透着几分意外。

    “你已经盯上曾家?”

    霍思言不抬头,只将一封调令递给她。

    “你的人,往西市查查最近几次金银大货的流向,尤其是与海西行商有关的。”

    沈芝接过,垂眸扫了一眼,半晌道:“你怀疑曾家在筹私兵?”

    霍思言接着道:“他们能养太子这头狼,就能养第二个。”

    “再说……这场宴,不会只有东宫一双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