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大祭余韵

作品:《大明重启:年方三岁,登基称帝

    最新网址:www.xs.fo</p>朱慈炅的大祭祭文并不是由天工院的翰林中书们起草的,而是一个秀才,十品官李世熊。

    李世熊一生不曾中举,就是因为他的文风“沉深峭刻,奥博离奇”,也是因为此,朱慈炅很多直白意思不见了,单单听朱慈炅奶音诵读,不见文字,便是大学士们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比如朱慈炅说逆奴起于东北,流寇乱我陕西,李世熊改成了豺虎啸于玄菟,蝗蝻沸于秦川。

    朱慈炅说,名奴党婢,谋私舞弊,土豪劣绅,偷税漏税,滑吏奸商,卖国乱纪。李世熊改成了庙堂魍魉,营党鸱张;闾阎豪猾,逋赋鲸吞;市舶蠹枭,鬻邦牟利。

    但是,这篇祭文里依然有些东西让群臣火冒三丈。

    此时,李世熊躲在祾恩殿外的人群之中,殿中的倪元璐却被文官们目光集火,一个个都有种要撕了倪中书的感觉。

    皇帝带上成祖宪宗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先帝,先帝是什么鬼?给太祖献木器吗?便是讲成祖宪宗目的也不纯啊,这是要用成祖为再下西洋绸缪,用宪宗为皇店公司背书。

    不过,殿中新六卫武将们却很激动,轮台汉帜,疏勒忠笳,这是要开疆拓土,不,恢复自古以来的意思。

    中间的亲王们和老乡们却没啥反应,一个是早知道皇帝会讲这些东西,因为皇帝和他们单独聊过。一个是完全听不懂,他们走上大殿本身就是严肃的政治事件了,皇帝还高呼朱家之天下即黎庶之天下,皇明天命是与黔首共呼吸同命运。

    即便朱慈炅最终没有喊出平均地权,但朱慈炅篡改儒家天命说的行为,依然引起了好几人的注意。

    这些人都是有学识有政治敏感的人,比如刘一燝,来宗道,王在晋,钱谦益,李标,他们可不会像周登道董其昌这些人一样以为皇帝只是胡乱喊了句口号。

    在他们眼里,朱慈炅挖自己祖宗的坟来为自己背书,那是小事,离经叛道才是天大的事。

    总而言之,各人各味,反正今天午后的《疫情通报》要卖爆。是的,本来这《通报》是分发宣令使宣讲的,有人不想听他们哔哔,直接掏钱买。好嘛,疫情终于还是做成了买卖。

    大祭还有隆重的三献礼,精彩热闹的歌舞音乐,但许多人的心思都不在大祭上了。这些朝廷办过很多次,但这样的祭文,大明第一次出现,堪比檄文。

    但小小重启帝的敌人是谁?

    他向何人宣战?

    大祭礼结束,朱慈炅回到了具服殿,他不会回宫,按照礼仪他还要一个人在孝陵等一天。

    勋贵们最先离开,皇帝虽然要走了魏国公的所有土地,但店铺还在,勋贵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让皇勋公司挂牌营业了。

    连有护卫任务的王国兴,都磨磨蹭蹭的来看朱慈炅换衣服,想要找借口回城。勋贵们带上了他,没有带任时秋。

    王国兴的爵位是先帝给的,任时秋的爵位名义上是朱慈炅给的,朱慈炅已经抢走了他们太多东西,你自家的亲戚,你自己不会照顾。

    当然,主要是先帝很大方,王家独子很有钱。任太后和朱慈炅却都很抠,任时秋堂堂伯爵,混得很惨,只能吃死俸禄,而之前他还是农夫。

    亲王郡王们也走了,不过他们没有走远,就在外围。他们要宣布削藩令,安抚遣散自家亲戚。

    对于普通宗室而言,朱慈炅给他们的条件相当优厚。

    每个人来了,不分年龄,都能领到两枚太祖三百诞纪念银币,一枚价值一两。如果要换可以直接到皇店换碎银,这银币也可以直接等价交税。

    啥?宗亲也要交税了?

    是的,如果回家务农,可以直接领地,不过这地不能买卖,田骨永属皇帝。

    如果要经商,这两枚银币就是他们的本钱,但经商就不能领地。

    如果要参军,直接去昭武卫报名,只要通过,昭武卫丰厚的军饷,他们也可以拿到。

    如果要做工,可以去工地,也可以去找福王的人,皇家投资公司要开大船厂,很缺人,宗亲说不定还能混到个小管理。

    对于富贵宗亲而言,他们和亲王郡王关系不要太好,根本无需担心,皇家投资公司下属的皇亲投资公司了解下。

    不过这一切唯一的问题就是,那看起来很漂亮的银币还拿不到,朱慈炅的冲压制币非常慢,一天累死只能压制一千多枚,所以,亲王们只有样币。

    这样币非常精巧,直径一寸二,双面浮雕。

    正面是栩栩如生的太祖画像,日月同辉背景纹,铭文:大明太祖三百年纪念币。背面是包含了所有朝贡藩国的大明混一图作背景,其实就是今天东亚加南亚的地图,稻穗和犁铧为主题,铭文:开天行道,洪武立极。

    还有边齿防盗版设计,两枚银币互击清脆。

    这就导致了遣散宗亲的行动效果非常差,亲王们的信誉在宗亲中普遍不高,他们宁愿去工地搬砖混伙食,也要真正拿到银币才走。

    这下宗亲营地撤除不了了,这些宗亲营地的位置规划的正好是亲王们预定的王府,他们不走,亲王王府都没法开工。

    诸王骂骂咧咧,不约而同的想到,小魔帝绝对是故意的。

    倒是靖江王朱履祜惊奇的发现,“咦,我的王府在郡王区,可以开工。”

    旁边岷王朱禋洪“一不小心”撞了下他的后背,把朱履祜痛的龇牙咧嘴,前两日的鞭伤刚刚结痂。

    “开工,你交钱了吗?就开工。”

    “我的钱还没有运到,运到了就交。”

    “你的钱?什么叫你的钱,那是我们的钱,大家的钱,拿来赚钱的,凭什么给你建王府?”

    朱履祜瞬间呆滞,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一旁的吉王朱由栋实在看不过岷王欺负靖江王,正义感爆棚,再次拍向靖江王受伤的肩膀。

    “没事,可以借钱的。皇家银行,亲王优惠,年利两分。借一万两,利息才两千两。

    如果还觉得利率高,皇家银行担保,王府抵押,二十年还款期,每个月给不了多少。

    唯一可惜是,这是皇上的独家生意,皇资暂时还办不了银行。”

    文官队伍也大部分撤离了,只有内阁三位阁老和天工院行走留下了。天工院行走留下是为了避开大部队,免得挨打。三位阁老,却是各怀心思,似乎都有很多话要对皇帝说。

    刘一燝摘下了梁冠,一头花白头发的脑袋望着书架,摇头无语,皇帝才来几天,但这里竟然已经快布满文书了。

    来宗道紧抿嘴唇望着空空的御座,小皇帝的变革竟然是全方位的变革,这带来的影响比张居正当年还要大。张居正至今还没有恢复名誉,皇帝想在青史上留下暴君之名吗?从来改革没有帝王亲自出马的道理,那怕你弄个傀儡也好啊。

    徐光启注意到了祭文中“红毛窥溟澥之波,倭寇遗膏腴之毒”,他有点慌张,再加上病体未痊愈,田维章扶他坐在了绣墩上。他在低头沉思,组织语言,大明不可四处树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