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不识字啊
作品:《被读心后,反派大佬非说我馋他》 最新网址:www.xs.fo</p>季辞眼神滴溜溜一转,突然粲然一笑,小碎步凑近薛映雪,仿佛毫无芥蒂:“哎哟,这位姐姐!”
她笑容甜美又带着点天然的娇憨,“您这般神仙人物,肯定也讲究输赢彩头吧?要不……咱们打个赌?”
她故意拖长调子,小眼神还上下打量薛映雪华贵的衣饰,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渐渐聚拢的看客听清。
“若是我家夫君赢了花灯呢,姐姐就大方点,赏我们一百两辛苦钱,我们就将花灯送于姐姐。”
“不过嘛……看姐姐这通身气派,富得流油的样子,这点小钱怕是不在意,估计不会不答应吧?”
她话锋一转,带着刻意的挑衅和一丝委屈,“难道姐姐就是单纯想跟我们置气,抢这盏灯?哎呀呀,敢问姐姐是哪家高门贵女呀?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好避讳避讳,免得再触了姐姐霉头!”
字字句句,软中带刺,把薛映雪高高架在火上烤!
周围目光霎时聚焦过来,带着探究与看热闹的兴致,还有隐约对“贵女仗势欺人”的猜疑。
薛映雪气得银牙紧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个粗鄙又精明的女人,竟敢当众喊她“姐姐”?
还敢用激将法勒索一百两?
更可恨的是众目睽睽之下,她若不应,岂不坐实了故意刁难的名声?
“牙尖嘴利!”薛映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努力维持仪态,“好!若你们赢了,本……姑娘出一百两!但若你们输了,也得给我一百两!”
“成交!”季辞拍手脆应,笑得比方才还甜,发间小铃铛也愉快地跟着叮当作响。
华灯初燃,流光溢彩。
彩灯楼前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店家乐得合不拢嘴,声音洪亮的敲锣宣告规则:“诸位贵客!灯谜十道!两位公子各凭本事,抢答为先!谁快谁准,赢取花灯!”
“咚!”铜锣一响!第一盏灯下垂下卷轴。
东方即白目光如电,朗声念出谜面:“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打一自然物)”
话音刚落,答案已脱口而出:“日。”
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周遭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叫好声!
时丙才刚刚听清谜题,连思索的机会都没有!
他脸色微变,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公子好身手!为显公平,可否由学生与公子轮流念题作答?一人一题,大家也看得分明!”
“随意。”东方即白淡然退开半步,将位置让出。
时丙定了定神,看向第二道谜面。
饶是他心思机敏,也需一息反应时间。
东方即白方才展现的速度,让他压力陡增!
十道谜题转瞬即过。
一人念题,一人作答,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东方即白渊博机敏,应对从容;时丙才情不弱,亦紧随其后。
竟是——不分胜负!
店家满脸堆笑出来打圆场:“哎呀呀,两位公子皆是大才!灯谜难分高下,不如……斗诗助兴?不拘一格颂中秋!请诸位父老品评如何?”
薛映雪嘴角立即浮起一丝志在必得的冷笑。
她方才一直紧盯季辞,观察她的反应。
当听到要作诗时,季辞脸上瞬间闪过的迷茫和那一脸傻样,已被她精准捕捉!
她优雅上前一步,直接指着季辞:“既然规矩是斗,那便斗得公平些。这位妹妹,不如……我们二人来比比作诗?也为中秋添些雅兴?”
她刻意加重了“雅兴”二字,带着赤裸裸的轻蔑。
“啊?我?”季辞一脸茫然加惶恐,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我不识字啊!”
围观人群顿时议论纷纷,夹杂着哄笑:“可惜了这副好皮囊,竟是个不识字的……”
“看着就是娇养出来的,怕是光长脸蛋了!”
“嗐,大户人家也不是都教女儿诗书的……”
这些话如同细刺,扎进薛映雪耳朵——粗鄙!肤浅!却也正中她下怀!她要的就是季辞的尴尬!
东方即白不动声色地揽住季辞的肩,对着四周朗声道:“诸位请口下留情!内子出身江南季氏,确是名门嫡女!幼时不幸遭人拐卖,流落乡野,饱尝艰辛……才与我团聚不足三月!从前读书习字是奢望,如今我方开始教授。此等伤痛往事,非她所愿!”
他话语坦荡真诚,眼神扫过人群时带着温和的恳切与不容置喙的保护欲,隐隐含着几分为人夫的怜惜,瞬间赢得一片理解和同情。
季辞微愣,抬眼望进东方即白深邃的眸子,那里只有认真与毫无作伪的袒护。
虽然他信口编的故事里有破绽,但这维护的姿态,让她心头莫名一暖。
“竟是这般……”
“可怜见的……”
“季大善人的千金啊……”
议论声风向瞬变,化为唏嘘。
薛映雪见情势不对,急忙打断这碍眼的“温情戏码”,声音拔高:“既然不识字,那就认输吧!”
季辞收起那点暖意,仰起小脸,那股野草般的劲儿又上来了:“不识字也能作诗!没念过书还没见过诗啊?酸了吧唧的诗谁不会?我先来还是你先来?”
“自然是主人让你这个客人先请!”薛映雪假笑维持“大方”。
“哼!敬老爱幼懂不懂?姐姐年纪大!姐姐请——”季辞小嘴叭叭。
薛映雪脸色铁青,后槽牙都快咬碎!她这辈子都没被这么顶撞羞辱过!偏生此刻要维持“体面”!
深吸一口气,她强压下杀意,抬首望月,姿态娴雅地开口:“玉轮初上小楼东,万里清辉一望同。桂子香随风影碎,人间灯火映蟾宫。”
吟罢,她看向季辞。
季辞咂咂嘴,毫不掩饰地摇头晃脑点评:“花里胡哨!不实在!假大空!不好听!”
薛映雪眼前一黑:“你……!”
粗陋村妇,懂得什么叫意境?
“该你了!”她几乎是嘶吼出来,强撑着最后的优雅。
季辞环视四周。
琉璃灯火影幢幢,照亮了士子佳人脸上的欢愉,也照亮了墙角阴影里蜷缩的褴褛身影。
她指着远处一个抱着孩子、瑟缩在灯火边缘的老妪,声音并不高亢,却奇异地穿透了喧嚣。
“霓虹灯彩耀汴京,歌舞升平庆太平。唯有街头老乞妇,瑟缩墙角对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