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与令狐司南比武(一)

作品:《长安剑客萧书生

    最新网址:www.xs.fo</p>残阳如血,染红了玄冥教主峰“万骨崖”的嶙峋怪石。萧琰拢了拢青色儒衫,指尖掠过腰间那柄缠着旧布的长剑,剑鞘上“松雪”二字虽被磨得模糊,却仍透着三分书卷气。他身旁的邓弼斜挎玄铁大刀,酒葫芦在腰间晃荡,喉结滚动咽下最后一口烈酒,抹了把嘴笑道:“萧书生,这玄冥教倒会选地方,连风都裹着尸味儿。”

    两人脚下是仅容一人通过的栈道,下方云雾翻涌,隐约能听见铁链碰撞的脆响。三天前,江湖传出消息,玄冥教教主楚江寒掳走武当七子中的青玄道长,要以其心头血炼制“幽冥丹”。萧琰受青玄道长所托修订《武当剑谱》,感念其知遇之恩;邓弼则因十年前曾被楚江寒追杀,旧仇未报,两人一拍即合,结伴闯山。

    “前面就是‘鬼门关’了。”萧琰忽然驻足,目光落在前方浓雾中。只见栈道尽头立着两尊黑铁恶鬼雕像,獠牙外露,手中鬼爪正滴着墨绿色毒液,“小心机关。”话音未落,邓弼已提刀上前,玄铁刀劈出一道寒光,“咔嚓”一声斩断了雕像眼中射出的毒箭。

    “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邓弼大喝一声,刀风卷起碎石,直扑栈道两侧的暗哨。暗处突然窜出十余名黑衣教徒,手中弯刀泛着蓝光,显然喂了剧毒。萧琰身形一晃,如清风拂柳,松雪剑脱鞘而出,剑光如练,瞬间挑飞三名教徒的弯刀。他剑法看似轻柔,却招招精准,剑尖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对方兵器,直刺要害。

    邓弼的刀法则截然不同,刚猛霸道,玄铁刀重达三十六斤,每一刀劈下都带着破空之声,教徒们的弯刀触之即断,尸体纷纷坠入云雾。不消半柱香功夫,栈道上已无活口,邓弼甩了甩刀上的血珠,笑道:“还是萧书生的剑法省力,不像我,得费力气劈砍。”萧琰收剑入鞘,淡淡道:“再往前,就是玄冥教的‘断魂殿’,据说令狐司南就在那里。”

    断魂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得殿中石柱上的骷髅雕刻愈发狰狞。殿中央的高台上,一名白衣男子正抚琴,琴声悠扬却透着刺骨寒意,正是玄冥教左使令狐司南。他听到脚步声,缓缓抬头,目光如鹰隼般落在萧琰与邓弼身上,“两位倒是有胆量,敢闯我玄冥教。”

    邓弼提刀上前,怒喝道:“令狐司南,快把青玄道长交出来,否则爷爷拆了你的断魂殿!”令狐司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弹,一道无形的气劲直扑邓弼面门。邓弼挥刀格挡,气劲与刀锋相撞,发出“铮”的一声脆响,他竟被震得后退三步。

    “好一个‘琴音裂魂’。”萧琰上前一步,挡在邓弼身前,“令狐左使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令狐司南放下古琴,站起身来,白衣胜雪,却透着一股阴鸷之气,“萧书生,你修订《武当剑谱》,也算半个武当人,今日插手我玄冥教之事,就不怕葬身于此?”

    “青玄道长对我有恩,我不能见死不救。”萧琰握紧松雪剑,剑尖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体内真气已然运转,“令狐左使若肯交出青玄道长,我们今日可以不伤一人,就此离开。”令狐司南大笑起来,笑声在殿中回荡,“想让我交人?除非你们能打赢我。”

    话音未落,令狐司南身形一闪,手中突然多了一柄软剑,剑身如蛇般蜿蜒,直刺萧琰心口。萧琰早有防备,松雪剑横挡,两剑相撞,发出“叮”的一声轻响。令狐司南手腕一转,软剑突然改变方向,刺向萧琰的咽喉。萧琰后仰身形,同时脚尖点地,身形向后飘出数尺,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邓弼见状,提刀冲了上去,玄铁刀劈向令狐司南的后背。令狐司南头也不回,软剑反手一撩,挡住了邓弼的刀势。邓弼只觉手臂一麻,心中暗惊:“这小子的力气竟如此之大!”他随即变招,刀身横扫,直取令狐司南的腰间。令狐司南左足点地,身形腾空而起,软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同时攻向萧琰与邓弼。

    萧琰与邓弼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彼此的心意。萧琰剑法灵动,负责牵制令狐司南的攻势;邓弼刀法刚猛,负责正面强攻。两人一柔一刚,配合得竟十分默契。萧琰的松雪剑如流水般连绵不绝,剑尖始终指着令狐司南的要害,让他无法全力应对邓弼的攻击。

    令狐司南心中暗惊,他没想到这两人配合如此默契,自己竟渐渐落入下风。他深吸一口气,软剑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光,剑身瞬间变得笔直,如同一柄利剑,直刺邓弼的胸口。邓弼急忙挥刀格挡,却被这股力道震得气血翻涌,一口鲜血险些喷出。

    “邓兄,小心!”萧琰见状,剑招一变,“松雪剑法”中的绝招“雪落千山”使出,剑光如漫天飞雪,笼罩了令狐司南的全身。令狐司南被迫收回软剑,抵挡萧琰的攻势。邓弼趁机调整气息,玄铁刀上凝聚起真气,刀身泛起一层红光,“烈火刀法”中的“燎原之火”劈出,一道炽热的刀气直扑令狐司南。

    令狐司南腹背受敌,却依旧镇定自若。他软剑一收,身形在殿中快速移动,留下一道道残影。萧琰与邓弼的攻击纷纷落空,两人心中都是一紧。突然,令狐司南的身影在邓弼身后出现,软剑直刺邓弼的后心。萧琰急忙提醒:“邓兄,身后!”

    邓弼反应极快,身体向前一扑,同时玄铁刀向后横扫。令狐司南没想到邓弼反应如此迅速,急忙侧身避开,却被刀气扫中了左臂,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衣。“好!”邓弼见状,心中大喜,提刀再次冲了上去。萧琰也不甘示弱,松雪剑如一道青色闪电,直刺令狐司南的要害。

    令狐司南左臂受伤,动作慢了几分,渐渐难以抵挡两人的攻势。他心中暗道:“再这样下去,我必败无疑。”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往地上一掷,令牌落地的瞬间,殿外传来一阵厮杀声。“你们以为我玄冥教就这点实力吗?”令狐司南冷笑道,“今日就让你们葬身于此!”

    殿外冲进来数十名黑衣教徒,手中拿着各种兵器,将萧琰与邓弼团团围住。“萧书生,看来我们今日要血战一场了。”邓弼大笑道,丝毫没有畏惧之色。萧琰点了点头,松雪剑在手中一转,剑光四射,“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两人背靠背站在一起,邓弼的玄铁刀劈砍之间,不断有教徒倒下;萧琰的松雪剑则如一道青色屏障,将教徒的攻击一一挡开。但教徒人数众多,且悍不畏死,两人渐渐感到体力不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找到青玄道长,尽快离开这里。”萧琰低声说道。

    邓弼点头道:“我来开路,你去找青玄道长!”话音未落,他突然发力,玄铁刀上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刀气,将周围的教徒逼退数步。萧琰趁机身形一闪,朝着殿后的密室冲去。令狐司南见状,怒吼一声:“拦住他!”他提剑追了上去,软剑直刺萧琰的后背。

    萧琰听到身后的风声,急忙转身,松雪剑与软剑再次相撞。两人在密室门口展开了激烈的打斗,剑光闪烁,气劲四射。密室的门被震得摇摇欲坠,萧琰趁机一脚踹开密室门,只见青玄道长被绑在柱子上,面色苍白,显然受了重伤。

    “青玄道长!”萧琰心中一急,想要上前解开绳索,却被令狐司南缠住。令狐司南的软剑如毒蛇般缠绕着松雪剑,让萧琰无法脱身。就在这时,邓弼冲了进来,玄铁刀劈向令狐司南的后脑。令狐司南被迫松开软剑,侧身避开。

    萧琰趁机解开青玄道长的绳索,扶着他向外走去。邓弼则死死缠住令狐司南,不让他追上来。“萧书生,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邓弼大喊道。萧琰犹豫了一下,说道:“邓兄,多加小心!”说完,他扶着青玄道长,朝着殿外冲去。

    令狐司南想要追上去,却被邓弼死死挡住。“你的对手是我!”邓弼大笑道,玄铁刀再次劈出,刀风凛冽。令狐司南怒不可遏,软剑使出全力,与邓弼展开了殊死搏斗。密室中剑光刀影交织,气劲四射,每一次碰撞都让地面震动不已。

    萧琰扶着青玄道长冲出断魂殿,却发现殿外早已被玄冥教的教徒团团围住。“看来今日是难以脱身了。”萧琰叹了口气,将青玄道长护在身后,握紧了松雪剑。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队官兵朝着这边赶来,为首的正是开封府尹包拯。

    “包大人!”萧琰心中大喜,他之前曾托人给包拯送信,没想到包拯来得如此之快。包拯翻身下马,大声道:“玄冥教作恶多端,掳走武当道长,今日本官就要将你们一网打尽!”官兵们纷纷拔出兵器,冲向玄冥教的教徒。

    断魂殿内,邓弼与令狐司南的打斗也到了白热化阶段。邓弼的玄铁刀上已经布满了缺口,身上也添了数道伤口;令狐司南的白衣更是被鲜血染透,左臂的伤势越来越重。“今日我若不死,必取你狗命!”令狐司南怒吼道,软剑使出最后一招“幽冥断魂”,剑身如一道黑色闪电,直刺邓弼的心脏。

    邓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放弃了格挡,玄铁刀反而朝着令狐司南的胸口劈去。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令狐司南没想到邓弼如此疯狂,急忙想要收回软剑,却已经来不及了。玄铁刀劈中了令狐司南的胸口,软剑也刺中了邓弼的肩膀。

    “噗!”两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向后倒去。就在这时,萧琰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惊,“邓兄!”他急忙上前,扶住邓弼。邓弼咧嘴一笑,说道:“萧书生,我没给你丢脸吧……”话音未落,他便昏了过去。

    令狐司南躺在地上,气息微弱,他看着萧琰,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我……我不甘心……”说完,他便断了气。萧琰看着令狐司南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这场战斗,终于结束了。

    包拯带领官兵肃清了玄冥教的残余势力,将受伤的青玄道长和邓弼送往附近的医馆救治。数日后,青玄道长的伤势渐渐好转,邓弼也醒了过来。在医馆的院子里,萧琰、邓弼和青玄道长三人围坐在石桌旁,桌上放着一壶清茶。

    “此次多谢两位相救,老道感激不尽。”青玄道长端起茶杯,向萧琰和邓弼行了一礼。萧琰连忙扶起他,说道:“道长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邓弼则大大咧咧地说道:“道长客气了,我也是为了报十年前的旧仇,顺便帮萧书生一个忙。”

    青玄道长笑了笑,说道:“不管怎样,两位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日后若有需要,武当派必定鼎力相助。”萧琰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远方,“江湖路远,此次事件之后,不知又会有多少风波。”邓弼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管他什么风波,只要有酒有刀,有你萧书生在,我邓弼就不怕!”

    三人相视一笑,笑声在院子里回荡。夕阳西下,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江湖之路依旧漫长,未来或许还会有更多的挑战和危险,但只要他们心怀正义,手握刀剑,就一定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医馆后院的桂花悄然绽放,香气萦绕在石桌旁。邓弼把玩着玄铁刀上的缺口,忽然皱起眉头:“萧书生,你不觉得奇怪吗?令狐司南虽是玄冥教左使,但凭他的能耐,未必能调动这么多教徒布下天罗地网,背后肯定还有人撑腰。”

    萧琰刚给青玄道长递过药碗,闻言动作一顿,目光沉了下来:“你说得没错。当日断魂殿里,令狐司南掷出的黑色令牌,上面刻着的‘幽’字,并非他的令牌样式。我曾在古籍中见过,那是玄冥教‘幽冥殿’的标志,而幽冥殿的主人,从未在江湖上露过面。”

    青玄道长咳嗽两声,脸色依旧苍白:“幽冥殿……传闻是玄冥教的秘密力量,殿主实力深不可测,连教主楚江寒都要让他三分。此次掳走我,恐怕不只是为了炼制幽冥丹,还有更大的图谋。”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武当弟子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地冲进院子,嘶声喊道:“道长!不好了!武当山被玄冥教的人偷袭,师父们都被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