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姐妹也吵架

作品:《将军她十恶不赦

    姐弟俩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瞧着眼前众人一如既往亲切的模样,心中万分感慨,不禁红了眼眶。

    两人双膝一弯,忽然就跪了下去。

    “多谢振临将军与轸卬侯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这是干什么啊,赶紧起来啊。今日我可是请你们吃饭,你们是客人,怎么还跪上了。”白鹿歌上前扶起两人。“过去那些恩恩怨怨就不要再提了。何况我也没什么好谢的,之前我家出事,安壑不还放过我一命么。”

    “可是我爹他,对芸畅姐……”安陵怯然地看了看霍麓展,不知该说什么好。

    “安亦已死。我并非怀仇不忘之人。”霍麓展道。

    白鹿歌转头瞥了霍麓展一眼。心想:你不是怀仇不忘的人,那怎么对我就那么记仇?当真是看她不顺眼,就处处都没法待见她啊。

    “今日是庆贺振临将军担任帅位的好日子,就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秦赳安抚地看着安陵。“坐下吧。”

    “是。”

    菜和酒很快端了上来,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整桌。琳琅满目咸香四溢,光是看着那泛着诱人油光的烧猪头,就已叫人食指大动。

    众人倒上酒,起身与白鹿歌碰杯。

    “这下你可得意了,女将挂帅,要是这一仗打得漂亮立了功,那岂不是要封侯分地了?白鹿,苟富贵,莫相忘啊。”秦旃眯起眼笑道。

    “那是自然,这粮草辎重的安排还要你们秦家多多支持啊。”

    安壑端着酒杯起身:“白鹿,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这几个月里,承蒙秦先生的照顾,让我和姐姐不至于流落街头。但我觉得不能就这么游手好闲,什么都不做。我想……想投入白家军麾下,随你出征!”

    “投入我们白家门下?我,这……”白鹿歌询问地看了看白谛皈。

    白谛皈和秦赳实际早已知道安壑会有这样的想法了。安氏倒台后不久,各地就开放了文武科考,朝中也因此引进了大批新鲜血液。在秦赳的安排下,安壑也参加了武考。

    只不过因为安氏叛乱的余波尚未完全消退。所以既便安壑取得了还不错的成绩,可是却并未被安排什么职位。眼下新涌入朝堂的诸多科考出身的人,都在寻找大家势力作为依靠。这也是立足朝堂必不可少的一步。

    所以,安壑会走上这一步,既是大势所趋,也是迫不得已。

    见白谛皈点了点头,白鹿歌遂松了口气。

    “也好,那你就跟我一块儿去吧。”

    白朔邪不乐意了:“安壑都去了,那我也要去!我做你的副将,多好啊。”

    白若然眉心一颤,端着酒杯的手也随之轻轻晃动起来。

    白谛皈道:“朔邪,君上已指派了若然做为副将出征,你就不要多话了。”

    “啊,为什么啊!这主帅是女将,副将也是女将,那底下的士兵能服嘛?要我说,不如就让四姐在家好好待着,我做副将好了!”

    “就白鹿这样,军中的士兵只怕是都当她是个糙爷们儿。”秦旃笑道。

    这阵阵笑谈入耳,虽是信口随意的话,但却听得白若然心中如火烧一般躁火难抑。她忍无可忍地将手中的酒杯“嘭”地一声扔到了地上。

    “五弟想做副将,好啊,大可让二姐向君上禀告,撤了我的职好了!反正是君上欣赏二姐,就连奕峦君都欣赏二姐的才能。什么事情,都只需要二姐信口一句便足够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通撒气,听得众人一阵发愣。

    “若然,大家开玩笑呢,你生什么气啊?”白鹿歌不解道。

    “我不生气,我只是羡慕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做错了什么事也总有人为你摆平,你当然只当这些都只是开玩笑!可是我呢,你们何曾在意过我?也就这个时候,你们会正眼看看我罢了!大哥,我不明白。是我不够努力么,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白若然抬手指着白鹿歌:“为什么爹和姨娘都处处维护着白鹿歌?为何你也总处处对她加以照拂?明明是我先请命出征的,凭什么最后我却只是得了副将之位。这不公平!”

    白谛皈叹了口气:“若然,你与鹿歌都是我白家子弟,都是我的妹妹。我自不会厚此薄彼。只是君上旨意岂能违抗?”

    “就是啊若然,咱们好歹是姐妹,你要是实在想要这主帅之位,我们再去向君上请命就好了嘛。你生什么气啊。快坐下,吃饭了。”

    白鹿歌上前拉住白若然,却不料被她狠狠甩开了手。

    “别碰我!还姐妹呢。我是想要这主帅之位,但我也无需你施舍!白家子弟……呵,你不过是个罪臣之女,我才是白家本家的亲女儿!你一个没人要的孽种,凭什么什么都要跟我抢!凭什么你还能享受嫡出子女的待遇,而我是亲生,却永远只能是庶出!”书吧达shubaa

    白鹿歌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了。一团怒火腾地冲上头顶,叫她猛然挥手“啪”地一耳光抽在了白若然的脸上。

    “你说我是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够了!”白谛皈拍案而起。“自家人吵什么,主帅一位又如何?权名是靠沙场建功得来的,若有本事,疆场见过分晓便知能耐深浅。吵了又有什么用!”

    白若然捂着脸站在原地,委屈羞恼得浑身颤抖。看着她这副模样,拓跋骋却是不屑轻笑。

    “一个清白不保的庶出女子,竟还能骂自家姐姐是罪臣之女。父辈的过错岂能挂到后辈身上?还是自己摆正人品,自保清白吧,哼。”

    “行了你,少说两句。”白鹿歌轻推了拓跋骋一把。

    但这番话,无疑是将白若然心底最为禁忌,最为痛苦的伤疤给生生挖开了。她面色苍白,羞恼难当,当场解下扣在腰后的悬樱枪掼到地上。

    “既然白家无需我,那我也再无需白家!”

    言罢,她便大步拂袖而去,飞快地下了楼去。

    “诶,四小姐……”安陵唤道,但白若然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怎么办啊,她一个人乱跑可别出什么事啊。”

    “她还能去哪儿,发一通脾气也就回家了,不用管她。”白鹿歌烦躁地坐回位置上。“行了行了,吃饭吧,不管她了。”

    白谛皈只觉是无可奈何,遂对守在外头的侍从轻轻点了点头。后者随即便快步追上了白若然去。

    本是好好的一顿饭,被这么一搅和,也没几个人吃得开心。满满一桌子菜,才吃了一半便散了场。

    出了酒楼,拓跋骋便问:“大约什么时候出征啊?我若是还没走,还能给你送送行。”

    “我打算尽快出发,大约就这十天半个月。调齐兵众就出发,辎重什么的后续再跟上。沐柳现在被罕元人占领了,我还担心柳家夫妇的安危呢。”

    霍麓展皱眉:“若这么急,只怕敌军会趁机设伏。”

    “我知道。这不还有你嘛,他们有什么动作记得派人通知我。就靠你啦。”

    白鹿歌拍了拍霍麓展的胸口,笑得轻快。拓跋骋看了看霍麓展,不屑哼了一声,心底谩骂身为男人却坐在幕后摆弄谋略,都不上战场去流血流汗,岂不是连女人都不如?

    正想着却听霍麓展忽然开口:“派人传令只怕延误战机,我还是随军去前线吧。”

    “真的?可你不是武将,要是被卷入战局,我可救不了你啊。”

    霍麓展不悦道:“我可自保,无需你多做担忧。”

    “行!那明日军营见啦。”

    白鹿歌冲霍麓展笑了笑,转而又拍了拍拓跋骋的肩膀。随即便负手与大哥一同离开了。霍麓展和拓跋骋两人立在原地,目光一时交汇,但又立刻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对方的厌恶来,转而各自扭身分道扬镳。

    安氏倒台后,如今的白府已经扩建了不少。廊前门匾也已换成了“大将军”府,气派质朴。推门而入,园中的秋菊含苞待放,又将这将门府邸的冷硬棱角缓和了许多。

    有道是刚柔并济,相得益彰嘛。

    可是刚一进内院,裳梵就挺着大肚子快步走了过来。

    “夫君可算回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四妹一回来便收拾行李离开了?侍卫阿跃前去阻拦,竟被她打晕了。今日你们不是入宫议事么,怎会……”

    白谛皈面色一变:“她走了?往何处去了?”

    “似是往出城的方向而去。”

    “她不会是真要离家吧?还是说只是去分家宗祠啊,大哥,要派人去找么?”白鹿歌问道。

    正当此时,柳言之快步跑了上来,一把拉住白鹿歌的手。

    “鹿将军,我听说沐柳出事了。我爹娘和我姐姐他们情况如何了?罕元人是不是已经把他们杀害了?还是……”

    “哎呀你别乱想。这些详细情况我也还不清楚。我明日就要去军营整顿出征队伍,尽快赶去沐柳。眼下只听说罕元人只是占领了沐柳,并未说他们残害百姓的事,但愿你家人还未遇害吧。”

    “那我能随军出征么?哪怕只是做一个小兵也好,求求将军了!”

    “现在哪有空说这些啊!”白鹿歌不耐烦道。“你没见我妹妹人不见了么?她是军中副将,这个节骨眼儿她人不见了,军中安排会有大变动。还不快去把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