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万无一失

作品:《将军她十恶不赦

    霍麓展嗔怪地横了她一眼:“既便我坐视不理,奕峦本也没打算放过我。不过是各个击破,缓缓而行罢了。”

    “可是至少他那会儿还没开始对付你嘛,你还能有时间好好筹备怎么脱身,至少不会像跟我一起这样,匆匆忙忙跟无头苍蝇似的。其实我现在在想,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了,我们拿什么跟奕峦抗衡啊?

    论地位,他是君主,我们现在就是逃犯。论权势,他手里还有千军万马,而我们这院子里的人,老弱病残就差老还欠点火候了。兴许就如拓跋骋说的,现在我们就是以卵击石,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

    白鹿歌沮丧地把脸埋进枕头里,既是不甘心,又是无可奈何。她当然担心白朔邪的安危,甚至真的考虑过把泽定给绑了,送去奕峦君的面前。可是回头一想,既便她这么做了,以奕峦君的性子,只怕也不会放过他们。

    可是她实在想象不出他们还有什么法子能扳倒奕峦君。只要一想到他们现在是在与大瀚为敌,结局很有可能是死无葬身之地,她就觉得阵阵心悸。

    白鹿歌忽然伸手抓住了霍麓展的衣袖。

    “展哥哥,我害怕……”

    “怎么了?”

    “我一直在想那天在避暑苑,若是左一刀那一刀砍得再深些,或是你没来得及挡,或是那天夜里我们没有遇见拓跋骋的话,结果会怎样。我害怕以后又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害怕下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与其这样,我觉得倒不如我们跑远点,安安稳稳的过我们的日子,也不是不行……”

    霍麓展微微一怔:“你是想,放弃报仇,放弃平反白家?”

    “放弃当然是不想放弃的!只是,我不想你再涉险了。人嘛,不管早晚总是会死的。已经失去的再怎样也拿不回来了,我只想好好珍惜现在我拥有的。”

    白鹿歌笑了笑,扑上前去抱住了霍麓展的腰。淡淡的墨香味充斥着鼻腔,让人心安。霍麓展见她如此,眼底也情不自禁地化开了一片笑意。

    “倒是头一回听见你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啧,我说的话都很有道理的好不好!只不过诸多时候都是话糙理不糙而已。我用词自然比不上你这样满腹经纶的人这么讲究。不过我刚才说的可都是真心话,你考虑考虑?”

    霍麓展敛了笑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便我们避世而居,你觉得奕峦又真会放过我们么?秦赳大哥这多年来也算搜集了诸多奕峦当年的罪证,且当年丧命于陨英大战中的人并非只有寥寥几家。以我看来,未必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这世上还有一个说法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白鹿歌自然明白霍麓展这话是什么意思。毕竟当年的陨英大战之所以如此轰动,就是因为牵扯到的世家太多了。大大小小近百。至今许多当朝世家,或是嫡系或是旁系,在当年都有人参与其中。

    而奕峦自登基以来,一直都十分注重自己的名声,从不让自己两手沾血,也从不背半点不利的骂名。为的其实就是两个字民心。

    若是朝武和天下百姓得知陨英大战是奕峦的手笔,那对奕峦而言确实是一个不小的负面冲击。

    “可奕峦是君主啊!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做君主最大的好处就是,他说什么别人都会信,就算不信,也都会照做。就算我们把真相公诸于世,只怕天下人也只会说我们是在诋毁君主,肆意造谣。”

    “真相未必需要我们来说,若由他亲口承认,自然更有说服力。而且你忘了一事,除了陨英大战,还有当年的佘氏一族的事。”

    “佘氏一族?难道这其中又有什么秘密?”

    霍麓展皱了皱眉:“我也不清楚。查佘家亡人名单时太过仓促,并未来得及细查当年佘家灭门的内情。我只当佘家灭门正是因为保泽定。可是今日泽定却说佘氏与他并无什么直接联系。”

    白鹿歌顿时来了精神:“你的意思是,佘氏当年的冤案,另有内幕?”

    “也许如此。若非是有何不可告人的内幕,奕峦又何至于欲盖弥彰,匆忙篡改卷宗记档?我在想,也许佘家一事,可作为一大转机。”

    “若真如此,那我跟你一起去查。反正咱们现在也无处可去了,哪怕是跟奕峦拼个鱼死网破呢,也不枉活这一遭!”

    霍麓展笑道:“现在不觉害怕了?”

    “嗐,姐姐我是那么胆小的人么?放心,出了什么事,我会保护你的!”白鹿歌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过我们这一走,还不知何时能解决此事。路途遥远,秦笡和陵陵他们怎么办?”

    “此事你不必担心,我已与思疆商量过了,有一处地方万无一失。”

    “哪儿?”读书啦ushune

    白鹿歌原本以为霍麓展会说,他在哪哪哪有一处极为安全的私宅,或是他手下的觅星阁众会暗中保护他们。可是没想到,霍麓展所说的地方,竟然是白家的墓陵!

    说来这墓陵,当初还是聂家被查办的时候,白鹿歌要求奕峦君下令,让聂家作为苦工,在这儿修建的。只不过从开工到现在,白鹿歌都从来没来看过。

    这墓陵所在,其实就在笙央城外的一处傍河山地里。也算是风景宜人,鸟语花香。雪白的坟包整齐地排列着,苍劲有力的文字篆刻在石碑上,颇有气势。

    聂辒立在坟前,身上还穿着粗麻白衣,裤腿上全是泥点。聂家剩余的族众都在此处,远远地打量着白鹿歌等人,但无一人上前。

    “见过霍公子,诸位大人。”聂辒对几人颌首行礼。

    “聂将军,还真是好久不见啊。在这墓陵里待了这么久,你心里可怨我啊?”白鹿歌笑问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我聂氏一族亏欠你白氏,理所应当付出代价,我自然无甚可怨的。只是最近听到些风声,说是君上查办了霍,白,秦三家。以谋逆的罪名正在四处搜寻你们的踪影,这种风口浪尖,你们怎会来这儿?”

    “此事说来话长,若是知道得多了,于你也并非好事。此番前来,是想让你们帮忙照看一下这几人。”

    霍麓展说着,示意霍思疆带着秦笡等人上前。

    聂辒看了看几人,眼底霎时划过一阵愕然。“这……他们是……”

    “你心中清楚就好,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再叫旁人知晓。”

    “知道了。”

    聂辒对泽定行了个礼,随即便领着几人往墓陵的工房而去。除了霍白二人,其他人都留在了墓园中。如此,既便奕峦的人发现他们在这儿,他们也不至于毫无抵抗之力。

    柳言之担忧道:“将军果真无需我跟着吗?霍公子伤势未愈,若你们遇见什么危险,我在一旁的话也能做帮衬。你们两人前去查佘家的事太危险了。”

    “奕峦要的是泽定君,我们其他人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他不会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只我二人前去,反而不易被察觉。你留在此处,也好注意笙央城内的动静。”

    “可是,将军现在功力不如往昔,万一……”

    白鹿歌推了柳言之一把:“哪有那么多万一啊,姐姐我是那么没用的人么?你留在这儿除了保护好泽定君他们以外,还有一件事不可疏忽。朔邪现在还在奕峦手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奕峦就要拿他说事。若真到那时,你还得跟秦大哥他们一起去救他。你以为这是轻松的事么?”

    柳言之还想再说什么,但听事关白朔邪,他便只好将话又咽了下去。

    秦赳道:“有机会我会潜入笙央,打探朔公子的下落。若有机会将他救出,我必不会错过。”

    “那我弟弟就摆脱给你了,秦大哥。”

    话说到这个分上,柳言之也只得无奈抱拳:“那将军,霍公子,一路保重。”

    几人相对抱拳道别。白鹿歌虽有些放心不下白朔邪的安危,但也知道眼下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越是担心,就越是无济于事。

    “把泽定他们交给聂辒,真的没问题么?你信得过他?”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白鹿歌有些纳闷:“我就不明白了,你跟聂辒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平日从不见你提起他一句,当时聂家落罪的时候,你也并未替他说过一句话啊。他怎会听你的呢?”

    霍麓展并未答话,只是轻轻勾了勾嘴角。白鹿歌心知他这是不打算说的意思了。

    “行行行,跟我也要卖关子。不说就算了,我还懒得问呢。”顿了顿,白鹿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朔邪那小子现在怎样了,那奕峦会不会让他吃什么苦头。”

    “奕峦若要杀白朔邪,早已动手了。但其中的变数就在于,你我二人成功脱身。他极注重自己的名声,故而此时他也不敢将我们逼得太紧。泽定毕竟是先君之子,他自不敢公然以白朔邪为筹码,要求我们交出泽定。”

    白鹿歌点了点头:“这倒也是。毕竟当初他登基,朝中也不乏反对之声。我大哥和秦大哥便是其中之一。只是当时秦伯伯和霍伯伯两个大家家主出面支持,加上奕峦自己名声好,所以才将反对之声给压了下去。现在想来,他如此注重自己的名声,除了给自己夺位增加有利筹码以外,也是给自己上了一层枷锁啊。”

    “他的王位本来得不当,自然处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