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你快想办法

作品:《将军她十恶不赦

    “这话怎么说?”

    “以奕峦的谋略头脑,他但凡要做这些隐秘之事,大多不会亲自着手。让常婉前来,足可见他对这些信件何等看重,也可见他极为迫切想要夺回这些信件。但若是他一早知道佘远云已将最为关键的部分销毁,对他无法造成威胁,他必定不会多此一举。”

    白鹿歌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这倒也是。换做是我我也懒得在对我没什么影响的东西上费时费力。相比而言,直接杀了我们更简单些。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等常婉回了笙央,奕峦肯定就知道她拿回去的是假货,到那时,朔邪恐怕就危险了!”

    霍麓展安抚地握住她的手:“白朔邪不会有事的,信我。”

    常婉出发返回笙央的时间跟他们差不多。而且他们一路还选择了山间的小路抄近道,想来很可能会在常婉之前赶回笙央。

    至少在奕峦君看到假货之前,白朔邪应该是安全的。

    白鹿歌迫使自己定下心来,不要去胡思乱想。她相信霍麓展,无论在什么样的绝境,霍麓展都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他总是能想到办法,化险为夷。过去如此,现在也一定如此。

    思及此处,白鹿歌遂伏身靠在霍麓展的肩上,亲昵地环着他的腰身,活像个粘人的小姑娘。她转眼看了看余赴二人,见他们没有醒来的迹象,又抬起头飞快地在霍麓展的嘴角啄了一下。

    “展哥哥我跟你讲啊,我刚才做梦梦见你了。”

    “梦见什么?”

    “我梦见你给别的姑娘买胭脂!”

    霍麓展轻轻一笑:“没有的事。”

    白鹿歌直起身来。

    “分明就有!说来也怪,这事我都忘干净了。也是刚才梦见才忽然想起来的,我记得有次你在朱雀街买胭脂被我给撞上了,然后你就给我买了一盒唇脂。也给另一个姑娘买了一盒。”

    白鹿歌危险地眯起了双眼:“给谁买的。”

    “没有谁。”

    “你胡说!我分明记得你还买了一盒,难不成你还是自己用不成?”

    马车里本在打盹的余赴和萧艾闻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抬眼就瞧见白鹿歌拽着霍麓展的衣领,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怎么回事?白姑娘,有话好好说呀……”

    “你别管他们,当什么都没看见就好。”余赴翻了个面接着睡。

    霍麓展有些无奈,道:“那你可还记得,那日再过不久就是你的生辰?”

    白鹿歌一愣,一时还真想不起自己的生辰是几月几日了。

    “你的意思是,你是在给我买礼物?”

    “不知送你什么好,便随意看了看。碰巧遇见你便随手买下了。所谓的另一个人,不过是捏造而来。”

    白鹿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不想让我知道,那其实就是买给我的呗?”

    霍麓展点了点头。

    “那另一盒你后来给谁了?”

    “我留着无用,便给了飞鹰。”

    “飞鹰?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涂唇脂?”

    “……是给他夫人。”

    白鹿歌一拍脑门:“好吧,是我想多了。”

    “那日送给你之后,也并未见你用过。”

    白鹿歌看了看霍麓展略显埋怨的样子,干笑了两声。

    只怪她当时根本没有多想,也并不知道霍麓展的这些心思。那盒唇脂拿回去之后,她转眼就忘在了脑后。后来倒是用过一次,但是被白朔邪嘲笑像猴屁股涂腮红,她一时羞恼,就将那盒唇脂扔给侍女用了。

    如今想着,那可是霍麓展头一次送她东西,而且还是唯一一次,多可贵啊。她居然如此的不珍惜。

    不过看着霍麓展怀疑的眼神,白鹿歌只怕他又接着问下去,遂赶紧又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展哥哥送我的东西,我怎舍得乱用啊。我又不太用这些东西,总涂不好。要不你再给我买一盒我试试?”

    霍麓展“嗯”了一声,心里却觉少了些什么,又补充道:“买了,我替你涂。”

    白鹿歌心里一甜,点头如捣蒜,美滋滋地把脸埋进了霍麓展的肩窝里。

    马车在山间快速行驶着,几乎是日夜兼程。拉车的马匹累死了四匹,驾车的马夫接连两夜没有合眼。这样不眠不休的赶了四天的路,终于赶在布告上所说的行刑日前一天回到了笙央城郊。

    赶车的马夫两眼都是血丝,站在马车前一个劲儿地捶自己的胳膊。186186zxs

    “哎呀,公子啊,您可得给我加钱啊。这一路赶来,马都跑死了,我也快累死了啊。真是好多年都没接过这么急的单子了。你们是到了,这回去的路我还得一个人走呢,您看这怎么也得……”

    “知道了知道了,给你吧。一锭金饼够了吧?去修修马车,吃点好的。”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车夫连连向余赴行礼道谢。

    白鹿歌看了看余赴,忽然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你再像刚才那样,抿着嘴笑一笑我看看。”

    余赴见了鬼似的皱起眉头,一把拍开白鹿歌的手。

    “你,你有什么毛病?霍兄,你看看你家这疯子,她居然对我动手动脚,你也不管管?我跟她可是清清白白,是她先动手的!”

    白鹿歌哼道:“你可别乱想,我就是让你抿着嘴笑一笑,可没对你有什么想法。我们家展哥哥心胸宽阔,才不会在意这些小事。赶紧的,笑一个。”

    余赴只觉是莫名其妙,但见霍麓展并未说什么,他也只好生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得好看的笑来。

    “还真是像,我就说嘛,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像。”白鹿歌点头自言自语道。

    霍麓展道:“他改名换姓,想来奕峦未必知道他身份。亦或是并未放在心上。”

    余赴一头雾水,根本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虽然事后他曾追问过那些信的内容,但是霍麓展却以尚不是告诉他的时机而拒绝了对他透露。

    几人上了山去,远远的瞧见了墓陵的轮廓。余赴脸色一变,赶紧停下了脚步。

    “前边儿是坟地啊,你们怎朝那儿走?咱们不是要回笙央么?”

    “现在回笙央,还没靠近城门,你就被乱箭射死了。前边儿是我家的陵园,怕什么,那儿才安全呢。”

    萧艾有些紧张,问道:“莫非白姑娘你们的朋友,就在此处?”

    白鹿歌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余赴面色一变:“你们……你们的朋友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是,是人是鬼啊?”说着,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白鹿歌。“你说你是白鹿歌,难不成你……”

    “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我是人!”

    霍麓展道:“笙央人多眼杂,唯有此处少有人来往。别在外多逗留,先进去。”

    余赴和萧艾不约而同地吞了口唾沫,紧张不已。毕竟眼下天也快黑了,饶是谁也不想大晚上的在墓地里晃来晃去,光是想想就觉得后背冷汗如雨。

    尚在墓陵前,聂家的一个后生就迎了上来,冲几人行礼,转而又打量了余赴二人一眼。

    “这二位是……”

    霍麓展道:“友人。”

    后生便未再多问,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四人进了陵园。

    官家的族墓自然不比寻常陵墓那样,稀稀拉拉随意刨土下葬。白家这陵墓如今修得有模有样,每一座坟的朝向,排列,那都是颇为考究。而白景闫夫妻和白谛皈夫妻的坟冢也都迁至此处了。就连白若然和乘云的骨灰,也都被白鹿歌带了回来,葬在了此处。

    上次来的时候太过仓促,前脚来,后脚走。白鹿歌都没来得及去爹娘和大哥的坟前看一眼。

    现在再回来,走到爹娘的墓前时,白鹿歌却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脸面去面对爹娘的墓碑。

    当初白景闫过世时,还曾叮嘱过她和白朔邪。让他们一定要好好辅佐白谛皈,听大哥的话,上下齐心,让她照顾好白朔邪。

    可现在呢,白家的境况甚至无法用惨淡来形容。无论是辅佐大哥,还是照顾白朔邪,她都没有做到。甚至于还是间接促使白家变成如此境况的人。

    霍麓展见她低垂着脑袋,久久不发一言,心里大抵也能猜到她此时在想些什么。

    “白家的事错不在你。白伯父他们泉下有知,不会怪你的。”

    “可现在,朔邪是我们白家唯一的血脉了。布告上说明日就要处刑,他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爹娘他们交代……”

    “不会的,我会想办法,有我在。”

    “那现在你可有头绪了?若是要劫法场,我也可以去!我,言之,还有秦大哥和你。有我们四个人,劫囚未必会失败啊。”

    白鹿歌两眼放光地望着霍麓展:“若是实在走投无路,只能这样的话,你说过你不会拦我的。”

    “我不拦你。但此事还需商讨,不可冲动。”

    白鹿歌当然也不想冲动,她这辈子吃了不少冲动惹祸的苦头了,现在也知道收敛。只是一想到明天白朔邪就要被砍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静下心来。

    毕竟她也知道,以他们现在的情况,要要挟奕峦把白朔邪放了,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如果秦旃还活着,没有自曝身份,还在廷尉府办事的话,兴许还能偷偷把白朔邪救出来。但是现在这显然已经成了泡影。

    就连霍麓展,现在也根本想不出万全的法子。

    或许,除了铤而走险去劫囚,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