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怎么能救人

作品:《将军她十恶不赦

    思索间,那聂家后生领着他们走到了一座坟冢前。白鹿歌回神瞟了墓碑一眼,顿时只觉后背一凉。

    “这是我的……我二姐的坟?她的尸骨埋在这儿的?”

    那后生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白少主亲手将百战侯的尸骨起出,迁至此处。骨骼已大致归位,存放棺中……”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自己看见自己的坟冢,那是何等的诡异。白鹿歌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努力不去幻想自己的尸骨是个什么模样。但是转眼却见那后生居然在墓碑的几个字上按了按,这坟冢前的石板居然就像门一样,朝着两边打开了。

    白鹿歌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还要进去啊?”

    后生点了点头:“请吧。秦公子和廷尉夫人他们都在里面。”

    白鹿歌简直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这怎么搞的?怎么还有暗门,谁安排的?这也太不尊重死者了,这,这好歹还是个坟呢!堂堂百战侯的坟冢,居然被做成了机关密室,这可有点过分了啊!”

    白鹿歌据理抗议,然而并没有人搭理她。几人步入暗门,那后生却站在外面并未入内,转而又按下机关,让坟冢的暗门又关上了。

    “诶,别关啊,这可是坟啊,埋死人的,快放我们出去啊!”

    余赴惊恐地扑到石门上大叫着。但是那后生完全当他不存在一般,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到底是坟冢,那石门一被关上,这冰冷寂静的坟冢内部就变得阴恻恻的。四周石壁呈圆拱状,石壁光滑冰冷。顶部还镶嵌着一块椭圆形的明石,投下淡淡的青色光晕。

    族墓陵园的坟冢规制,向来都比普通的坟冢大得多。白鹿歌的这个坟,一看就十分讲究,圆得标志圆得漂亮,里头还挺宽敞。哪怕是站着他们四个人,中间还放了一口棺材,都一点不显得逼仄。

    白鹿歌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口棺材,又伸手敲了敲棺材板。

    “还是橡木的,还雕了花,甚至还描了金!还行,没亏待我。这钉上了吗,给我打开瞧瞧。说来芷鸢之前还藏了一根我的手指骨,我正寻思什么时候放回来呢,好歹骨头不能缺斤少两啊。”

    余赴怕得缩到了一旁:“你别再说了!这里头的是你的尸骨呢,你也能开这种玩笑?你到底是人是鬼啊!这地方太吓人了,到底要怎么出去啊,我不想呆在这儿了!”

    萧艾虽紧张,但反而不像余赴那样怕得瑟瑟发抖。她下意识地靠近了白鹿歌,拉住了她的衣袖。

    “艾儿别怕,我可不是鬼。我自己也还好奇我自己的骨头长什么样呢。”

    正说着,面前的棺材板居然真的忽然一颤,发出一阵“咔嚓”的声响。白鹿歌吓得“啊”了一声,拉着萧艾赶紧后退。

    但目光一转,她却见霍麓展立在一旁,手指按着一个隐蔽的机关。他颇有些玩味地看着白鹿歌,似笑非笑的样子像是在取笑她居然会被自己的棺材板给吓着。

    “你定是故意的!”白鹿歌恼羞成怒道。

    而此时,她的棺材板自行挪开了。木板摩擦的声音略有些刺耳,但是紧接着,从棺材里就涌出了一阵风来。这风像是从很深的地方涌出来的,风速算不得快,但却带着些许空洞的回声。

    三人凑上前去一看,只见这棺材里压根没有什么骨头尸骸,而是一道幽深的台阶暗道,不知通往何处。阵阵轻风从里面飘出来,这景象,让白鹿歌想起了在元江时,她跟霍麓展发现千杀阁入口时的样子。

    她怀疑地看着霍麓展:“你怎知道这儿有个机关?”

    霍麓展道:“觅星阁中人数众多,身份复杂。回笙央后,因霍濯墨之故,我亦担心阁中有人生出异心。所以借聂家修筑坟冢,在此处修筑了地下密室,以备不时之需。你的尸骨我另起坟冢,不在此处。”

    “原来是这样啊,可这觅星阁的密室,怎么会……”话说了一半,白鹿歌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手道:“聂辒是你手下的人?”

    “不错。”

    “这藏的也太深了!我一点儿都没看出来,那当时在给聂家定罪的时候,你怎么不给聂辒求情啊?要是我没让奕峦留他们一命来给我白家修墓,那聂辒不就死定了?”

    霍麓展从墙角暗处取下一块明石,领着三人朝台阶下走去。

    “既便你不留他性命,我也会暗中将他救下。聂辒是不可多得的谋士,这数年来他一直在替我暗中留意笙央的局势。只是当年我失势离京,他亦受牵连。”

    “原来是这样,还有这层关系在呢。照这么说,这聂辒对你倒是挺忠心的。不愧是我家展哥哥,收服部众的手段真是叫人佩服!”飞渡fxsne

    正说着,眼前的台阶就已到了底。这台阶狭窄,但并不像千杀阁的密道那么长。走完了台阶,眼前便是一片霍然开朗。大块大块的明石镶嵌在石顶上,石壁点着烛灯,算是中和了一点这明石的冷光。

    而这下面就像一个小庭院,藤曼和地面树木的根须攀在石壁上。凿空整面石壁做成的石室看起来别具一格。而聂辒和柳言之等人正在这地下的小院里焦急地等待着。

    见霍白二人下来了,白临棠立刻快步迎了上来。

    “姑姑,霍公子,你们可算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你们了。你们知不知道,小叔叔已经被下了死刑令,明日就要在玄武大街问斩了!”

    白鹿歌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脑袋:“知道知道,咱们这不是赶回来了嘛。”

    柳言之微微皱眉:“将军,与你们一同回来的两人是……?”

    “哦,他们是我们此行的意外收获。给你们介绍一下。”

    白鹿歌拉过两人:“这位,是佘远战的侄儿,也就是佘然的堂兄。原名叫佘芒,不过我们都习惯了叫他余赴,是定衡王的义子。不知道秦姐姐你们认不认识。这位是萧艾姑娘,倒不是什么局中人,只是她身世太可怜了,我们就把她带回来了。”

    说着,白鹿歌又捏了捏萧艾的脸。

    “而且我一路上愈发觉得,你跟我弟弟十分般配。我觉得我一定要撮合撮合你们。那小子老大不小了,该成亲了。只要他能活过明天,你就是我白家的人啦!”

    萧艾顿觉意外,连连摇头:“白姑娘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我怎配得上白少主。何况我与他未曾谋面……”

    “哎呀,我觉得你们很合适啊,我看人很准的。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勉强你。再说了,那小子现在生死未卜,他要是说死就死,我也不能让你给他陪葬嘛。”

    秦赳面色凝重:“你们赶回来得正好,不知所寻之物可有结果?到底是什么东西?”

    霍麓展坐在院中石椅上:“说来话长。聂辒,你先带余公子和萧姑娘他们先下去。此处有我们几人商讨即可。”

    “是。”

    几个小孩都随安陵和木含珠他们回了房去。余赴本嚷嚷着也想听听他们商量事情,但是聂辒并没给他机会。院中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秦赳,柳言之,霍白二人和秦笡与泽定。

    霍白二人言简意赅地将此行的所有经过都跟几人说了一遍。又拿出那些信件,让几人看了看。

    泽定问道:“这些信,确认不是伪造的吗?”

    秦笡道:“纸张并无做旧的痕迹,墨痕亦是。绝非伪造。莫非……”

    白鹿歌笑道:“你们看到余赴的时候,可有觉得他像谁?”

    “奕峦?”秦赳道。

    白鹿歌一拍手,点头肯定了秦赳的问题。虽然看着这些信时,几人已隐约有次猜测,但是这个猜测被落实,众人脸上还是毫不令人失望的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若真如此,那他与奕峦岂不就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奕峦并非王室血脉,却欺世盗名把持王位数年,此等消息一旦传出,他定身首异处!”

    霍麓展摇了摇头:“既便我们如此断定,但最关键的是,这信中所有有关木婕妤姓名的地方都被涂改了。肯定奕峦并非卯呈君血脉的那一部分信件也被销毁。仅凭这些片面之词,不足以撼动奕峦。何况他如今是国君,既便将实情公之于众,他也可轻易当作流言,将其平息。”

    柳言之握拳捶桌:“可恨,这混蛋谋害了大将军,害得我白家家破人亡,居然还心安理得地做了这么多年的君主。眼下我们即便知道这些事,莫非都不能将他扳倒么?”

    “若是正面对抗,绝无可能。”

    众人闻言,面上都显露出失望之色。

    泽定懊恼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能对付他,救出白少主吗?”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极端些。”白鹿歌看向泽定。

    “奕峦要的,无非就是你,还有这些信。展哥哥推测,他未必知道这些信被销毁涂改过,不然又怎会大费周章来寻?他应该就今日或明日就会知道,常婉带回去的是假货。若我在这个时候,拿你和这些信去换,他应该就会放了朔邪。”

    秦笡面色一紧:“百战侯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

    “我可没有开玩笑。秦姐姐,朔邪是我唯一的弟弟,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干。你们现在是在受我们的保护,若我真要这么干,只怕你也拦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