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平淡

作品:《细水流年与君同

    翌日,萧妃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时,手臂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身侧的位置。只是那个位置早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只留下了些许的余温证明着昨日她不是孤枕而眠。

    “娘娘,皇上已经去早朝了。离开的时候,特意吩咐奴婢们不要吵醒娘娘,可见娘娘您皇上心中有多重要。”伴着话语声,一双手撩起了窗幔,开始服侍着萧妃起身。

    “行了,这话你都说了话都说了快十几年了,也不嫌腻。”萧妃有些冷淡地说道。

    刚才说话的宫人是萧妃的心腹,在萧妃身边已经伺候了数十年的光景,自然是清楚萧妃此刻的冷淡并不是对着她。

    “娘可不能这么说,这宫中如今也就只有您能有这份恩宠。这话娘娘是从我口中听腻了,却是不知道这后宫中多少人一辈子也盼不来这句话。”宫人笑着说道。

    萧妃已经开始梳妆,听到这话,描眉的手顿了一下,“盼不盼的来又有什么用?这东西说来说去不也就是皇上的一句话吗,一句话又能作什么真?”

    多年的后宫生活早已让萧妃看清了许多事,这后宫对于皇帝而言何尝不是另一个前朝?

    宫人看出了萧妃有些不悦,便也不再这方面多言,只是换了一个话题,说道,“说起来,奴婢还未恭喜娘娘呢,又为大皇子谋成了一桩事。”

    这句话倒也让萧妃想起了昨日想要求皇帝指婚的事,心里倒是有了几分的高兴。到了她这个年纪,早就已经对什么少时的情情爱爱冷了心思,也看明白了,这世上唯一能作为自己依靠的便是自己的儿子。

    所以,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能有荣登大典的那一日,萧妃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去做。不过是去向皇上求一桩婚约又算得了什么?

    安樾绘出那总在自己脑子不断萦绕着的纹饰之后,便听到在一旁伺候笔墨的绿浮突然说了一句,“这样子倒是眼熟。”立刻转头看向了绿浮。

    绿浮并未想到自己随后的一句念叨,竟让引来了安樾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绿浮,这纹饰你是在那里看到过吗?”安樾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她心底仿佛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和她说,这个答案对于她而言,很重要。

    绿浮的柳眉微微拧起,很是努力地想了一番,最终还是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小姐,我只是觉得这样子眼熟,可具体是在哪里见过却是实在想不起来了,是奴婢的错。”绿浮小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愧疚。

    绿浮觉得若非是自己无心的一句话,自家小姐也不会被她勾起对着个纹饰来历的好奇之心,可是她自己却是没有办法给出乎确切的答案,反倒是让自家小姐白白期待了一番。

    在听到绿浮的答案时,安樾的心中的确是有了几分失落之感。不过随即便安慰自己,看来这就是天意了,有些事还真是强求不得的。

    “没事,想不起来也就算了。你每天经手那么多的事,我若是让你事事都记得一清二楚,反而是在为难你了。”安樾柔声说道。

    既然,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除了那日在状元楼中,自己还在哪里见过这纹饰,安樾索性便决定将这件事彻底抛在脑后,免得日日记挂着,让自己徒增烦恼。

    正这么打算着的时候,安樾却突然听到绿浮问道,“小姐,可需奴婢去打听一下?府内新来的李大娘对这些东西很是熟悉,说不定问问她,便能知道个结果。”

    李大娘便是接替了府中孙大娘位置的管事,也是府中的老人了。之前,一直是在孙大娘的手下做事,不过,碍于孙大娘才是管事,所以处处被孙大娘压制。李大娘明明一手好本事,却是没有丝毫用武之地,这次升任管事,倒也算是她苦尽甘来了。

    听了绿浮的话,安樾有了几分的心动。正想要同意绿浮这个提议时,却突然想起来,这个纹饰是她从一个男人的衣袖处临摹下来的。等到拿着纹饰问到李大娘处,若是没有问出个什么来,那还算一切都好。若是问出了个什么来,她又该如何解释。

    想到这里,安樾拿着笔的手默默地紧了紧。

    “还是算了吧。不过,是一件小事,想不起来也没有什么关系。为着这么个纹饰特意跑过去问人,反倒是显得有些兴师动众了。”安樾缓缓地摇了摇头,拒绝了绿浮地提议。

    “等下,你便将这张纸给烧了吧,弄得干净些。”说着,安樾将自己刚刚画好的图样递给了绿浮。方才,想通了这件事其中一些关节的安樾顿时是觉得就连这张纸放在她的房内也是不妥的了。

    绿浮见此,心中有了几分了然,这纹样大概是同状元楼内那两位公子有关了。不过,她向来也不是什么多言的性子,只伸手将纸接过,应了一声是,便默默退到了屋外,显然是去处理那张纸了。

    绿浮办事沉稳,安樾一向放心。

    日子慢慢悠悠地向前走去,从不会为任何人停歇,也不会为任何人走的快些或是慢些。转眼间,中秋佳节已然临近。

    这段时间,安樾倒是过得悠闲,也不出家门,就在自己的院子中待着。安梒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这段时间里是彻底变得乖顺了起来,就算三人一起向父母请安时,也不像是以前那样总在院子里对着安樾冷嘲热讽地刺上几句,只是看向安樾的眼神依旧是很不友善。

    俗话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安樾倒也不会傻傻地相信,安梒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真的学好,只现在这样便就已经很好了,至少不必总听着那些烦人的话了。至于,那些眼神只要和之前一样忽略就好。

    若是硬要说有什么事情不是很顺心,那对于安樾而言也是有一件的。随着中秋渐行渐近,安母在她面前提起许泽次数便也越来也多了。是了,那个男人就要出孝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许泽那样的出身的人更是不可能让许家的香火就这么断送在自己身上,再加上各户人家的观望,安樾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等到许泽出孝的那日,便就是将军府被冰人们踏破门槛的那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