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嫁妆

作品:《细水流年与君同

    在那日安樾劝慰过安翊之后,安翊似乎就不在为那件事情而心中烦忧了,至少从表面上看,应该是这样的。安樾也是知道安翊心中的心结,恐怕仅仅是依靠一次自己的劝说是难以全然解开的,可是她能说的话却也是只有那么多了,旁的事情就要安翊自己来看开了。

    眼看着婚期将近,整个安家都变得忙碌了起来。不过,总是安樾的婚期没有和安竌上场的日子彻底撞在一起,倒是还能给安家的仆人们喘口气的功夫,不然那就真是要累出人命来了。

    安樾的嫁妆,安母准备的很是丰厚。原本安樾的嫁妆单子拿到安父的眼前时,安父心中是有些不快的。安樾虽是他的女儿,又是嫡母所生的,可说破了天却也不过是个女儿罢了。安父觉得安母给安樾准备的嫁妆实在是有些过于丰厚了。

    安父眼看着安樾的嫁妆单子,甚至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一出嫁,这安家的家底便就是要薄上了三四分。本来,安父甚至还打着将许家送过来的聘礼留下一部分,只余下一小部分填进安樾的嫁妆里,算作是个面子就可以了。要知道,这官场上的交际应酬哪里不是用银子去砸出来的?却是没有想到,安母竟然是打算将许家送来的聘礼尽数都算进安樾的嫁妆里。

    安父手中捏着安樾的嫁妆单子,刚要开口说话,便就被安母给抢了话头。

    “老爷可是觉得樾儿的嫁妆单子有什么不妥之处吗?”安母直接了当地问道。

    安父故意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夫人素来是疼爱樾儿那孩子的,所以想着将樾儿的嫁妆给备得厚实一些,也好防着她日后的日子不好过。这是夫人的一片慈母心肠,可是还是要须知事事皆是过犹不及啊。”

    安父到底还是顾及着自己的脸面,不好明着说,自己嫌自家女儿的嫁妆太多,连带着让自己的家底都变薄了。

    “老爷这回可是说错了。”安父心中到底是在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安母心里可是门清的很,但是安母的面上却是没有显露出分毫,依旧是往常的那副温柔贤惠的样子。

    “樾儿这次本就是高嫁,若是我们家不多舍些嫁妆出去,且不说樾儿未来的日子是不是好过,那旁人也是会觉得咱们安家这不是嫁女儿而是卖女儿。到时候,安家的爷们出去可都是要抬不起头的。”安母以张嘴便拿捏住了安父的一个死穴,面子。

    果然,安父的面色马上就是开始犹豫了起来,他自是明白人言可畏的道理。只是,现在对的安父心中还是难免藏着些侥幸,想着旁人也未必就会那么说。

    可就在这时,安母又是张口了,“老爷,这世人最是会看人下菜碟的。许将军的双亲皆是已经亡故,等到樾儿嫁过去之后,便就是许家的主母,自然也就会掌管许家的中馈。到时候,樾儿的嫁妆足,自然当家时的底气便也是足的。能在夫家立住了,才能想起自己的娘家啊。樾儿可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安母这话几乎就是在明着告诉安父,此刻送出去嫁妆,在日后安樾都会给娘家补贴回来的。这一来二去的人情走动,说到底还是安家会占了便宜。舍得了眼前的那么一点子的利,往后才会有细水长流的财。

    安父听了安母的话,这才终于是拿定了自己心中的主意,“果然,这些事情还是夫人想的要比我周到的多。樾儿是我们的女儿,总是不能让她在许家的下人面前都直不起身板来。这嫁妆还是要丰厚得些好。”

    安父这话便是将自己从金钱堆里给摘了个明白,甚至还把自己给放进了慈父那一卦子的人里面了,当真是恬不知耻。这些事情安母俱是看在自己的眼中,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安家对安樾嫁妆不满的人自然是不止安父一个,白姨娘和安梒更是看着安樾那厚厚的嫁妆单子觉得自己心焦。白姨娘倒还是能沉得住气一点,因为这些东西便就不是安樾的,也不会是她的,白姨娘平日里便就是这么劝着自己的。

    可安梒却是不同,她冷眼看着安樾的嫁妆,心中简直是恨不得一把火将其给烧个干净,又或者是将安樾给掐死,自己去嫁了。安梒越是想着越是心中有气,只是她倒也是有着安慰自己的法子。想着安樾如今高高在上的样子,又想想在过上一段时间后,安樾跌到尘土里的样子,安梒觉得自己心里不论是有多少的气此刻都是能顺下去一二了。

    安梒不是没有想过在安樾的嫁妆上做上些手脚,可惜她现在不但是要提防着安母,还要小心着自己的亲生母亲白姨娘,一时之间还真的是有些无力分心。用脸蛋勾来的人都是男人,轻易是碰不到安樾的嫁妆。而身边的婢女安梒又是不放心,一时间这个念头就只好就此作罢了。

    日子一天天地走的飞快,很快便就到了安樾大婚的前夜,为了安樾的婚事,就连已经出嫁了的安栐都是这几日回了娘家。她的孩子如今还小,此刻也是被她带在了身边。

    面对即将是要到来的婚事,安樾心中总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因为成亲,对于女子而言,往往就是要迈入一个全新的世界了。

    安栐眼见,安樾连逗弄孩子都没有前几日那么有兴致了,这便是知道安樾的心里这是揣着心事呢。安栐叫人先将自己的孩子抱到了其他地方休息,自己却是拉着安樾的手坐了下来。

    “想着上次,咱们二人如此亲近的时候,还是我出嫁那晚呢。”安栐颇是感慨地说道。这一晃眼的功夫过去,已经是将近两年的时光了。

    安樾似乎也是被安栐这话勾着想起了往事,说道,“是啊,那时候,我舍不得姐姐走,后来一个人哭了好久。”

    “我知道,那天晚上你非要缠着和我一起睡,可是睡到一半就开始哭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就只好当做自己是什么都没有听见,装作是睡熟了。”安栐笑着说道。

    就在安樾刚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口却是又多出了一个人来,陶罄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