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你说了什么？”祁宁江试探道。

    阿离足足有一刻钟没有回应他，以她的修为，为殊乙疗伤，不过眨眼的事情，那么这一刻中，她们会不会聊了什么？

    “就是让我不要跟着你，让我回云阳去嘛，还说我很有可能是父神弟弟的心爱之人……”

    祁宁江闻言，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她说你是父神弟弟的心爱之人？”

    苏染离：“不是，是有可能罢了，不过已经被我推翻……”

    “推翻？”祁宁江有些诧异，“你怎么推翻的？”

    苏染离偏头，她敏锐的感觉到，阿宁在紧张。

    自从两人有了约定后，他再也没有打断过自己说话，可就在刚刚，他两次打断了她的话。

    突然的安静，让祁宁江颇有些心虚，他低头看着苏染离一脸的探究，轻咳一声，“我没想到……会有旁人也知道他，毕竟他是远古神祗，常在墟丛中，五界鲜有他的传说。”

    “也是，”苏染离心中疑惑顿消，“在你说起之前，我根本不知道父神有个弟弟。”

    “嗯，所以我更好奇，殊乙到底说了什么理由，而阿离又是怎么推翻她的说法的。”

    苏染离不疑有他，将自己与殊乙的对话一丝不差的复述给祁宁江听。

    祁宁江垂眸，摆出专心聆听的模样，实际上，眼眸中的波涛已经快要掩藏不住。

    他没想到殊乙竟然能查到那么多，五界对他的事迹有印象的，一只手五根手指头就能数过来，看来，他还得找个时间回一趟鬼界，让长虞出面，敲打敲打一些嘴巴不牢靠的家伙。

    苏染离说完后，祁宁江只淡淡说了句，“原来如此。”便没有再提及这件事。

    “嗯，就是这样，”苏染离扫视了一圈王宫，“那现在……”

    既然殊乙的寝殿可以庇护她不受伤害，阿宁就能自己去做事，那她……就没有用了。

    祁宁江听出了苏染离的小心翼翼，心中暖成一片，“现在我们去找王宫的玄武象。”

    “我们？”苏染离试探道。

    “嗯，我们。”

    苏染离不由自主扬起唇角，有些得意，“玄武象是什么？”

    “四象者，苍龙，白虎，朱雀，玄武。它们是寂灭神创造人界时，为了平衡阴阳而施展的手段，长城以北，立玄武象。五百年前，龙神在人界历劫，妄用神力，导致玄武象微衰。阿离喜欢人界，那我自然要将它找到，给它增益，将它恢复原状。”

    为了我……修补人界？

    苏染离感动后，又有些惆怅，“可我将来……要拿走人界灵眼。”

    “长虞想要人界之眼是因为鬼界正面临危机，换个法子将危机解除，他便不需要人界灵眼了。”

    “阿宁有法子？”苏染离惊诧不已。

    “暂时还没有，或许在阿离找到人界灵眼之前，我能找到别的办法呢？”

    祁宁江说话时，视线游移向下，隐没在祁宁江袖中的龙灵扬起头，不由打了个冷颤。

    “也是，”苏染离点了点头，又回到正题上，“那玄武象在王宫？”

    “大致方位在这边，具体落在何处，没有记载。”

    当初，他构建人界的时候，耗费了诸多心血，为了防止有旁人来干扰破坏，他制定了法则，随着世事变迁，两仪四象，二十八星宿是会活动的，会变更的。

    时间久远，斗转星移，加上当初她的介入和凌泽的破坏，让它们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令他更加难以推算。

    “哦”

    他牵着苏染离的手，在王宫中四处游走。

    在靠近一座牌匾上写着重华宫三个字的荒废宫殿外时，祁宁江似有感应，停了下来。

    “在这附近么？”苏染离问道。

    “大致在这附近，还需要下去看看。”

    两人落地后，便听到一声清啸声，苏染离松开祁宁江的手，两人同时朝声音发出处掠去。

    到处都是荆条藤蔓，杂草丛生。

    祁宁江眸光微动，顿时火星四起，火光中，隐约露出一座早已荒废的枯井。

    苏染离怕动静太大，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在枯井露出全貌后，抬手灭了火焰。

    祁宁江快步移动到井边，双手快速结印，朝井下扔出几个术法，井下很快传来清啸声，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清啸声持续了许久。

    苏染离赶忙上前，施展魂息，结出一个屏障结界来。

    “没事，这声音凡人是听不见的。”

    祁宁江牵起苏染离的手，嘱咐道：“阿离，它就在里面，我们得下去。”

    “好。”

    苏染离话音刚落，祁宁江意念微动，下一瞬，苏染离便陷入黑暗，双脚落地后，苏染离适应了好半天，才勉强能视物。

    没有光线，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轮廓。

    祁宁江捻火照明，苏染离短暂的不适应后，恢复了视觉。

    眼前是一间石室，她环顾一圈，发现其中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不禁开口：“这里是？”

    “它在试探我。”祁宁江言简意赅，他也环顾四周，寻找突破口。

    这石室成圆柱形状，墙面光滑平整，顶部黑压压一片，看不见尽头，祁宁江将掌心的火焰扔向上空，瞬间消弭。

    周围再次陷入黑暗。

    苏染离握紧祁宁江的手，问道：“你怎么把火灭了？”

    祁宁江：“是被它吞了，玄武执水，克火。它应该在上面。”

    苏染离：“那我们直接上去吧。”

    “不可，我们刚刚就是从这下来的。”祁宁江再次捻火照明。

    “……什么意思？”苏染离完全没懂。

    既然是从这下来的，玄武怎么会在上面？

    “四象乃寂灭神所立，它们奉寂灭神为主，镇守四方。我得到了寂灭神的修为和魂息，它的清啸是感应到我后，对我的呼唤，可是，我并非寂灭神，我的魂力不够纯粹，它便停止了清啸，提高了警惕。”

    “方才在井边，我试图用术法让它与我通灵接触，它消除了警惕，但由于太激动，损耗了力气，更加虚弱了。”

    “这里应该是它以前设下的结界，看结阵状况，应该只有几百年历史，想来是龙神发怒，破坏人界气运时，让他心生警惕设下的。”

    “现在我们得解除结界，才能找到它。”

    祁宁江耐心地给苏染离解释了一番，除了他并非寂灭神外，几乎没有谎言，所以不需要特别费神，解释地一气呵成。

    “所以，现在就是想办法破了这个结界？”苏染离听明白了。

    “嗯。”

    祁宁江松开苏染离的手，开始在墙壁周围查看，是不是敲打一下，寻找突破口。

    苏染离闲散惯了，不精通这些，也帮不上什么忙，便默默跟在祁宁江身后，只求不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