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龙凤阁秘史
作品:《归家的女人》 嫁入刘家二十多年的岁月中,凤载利跟她的名字一样,给刘氏家族带来人财两旺,人人见了都眼红妒忌她的财富和人丁。几年时间里,一个接一个为刘忠祥生下三个生龙活虎,仪表堂堂的儿子。
长子取名刘元章,那是夫妻两最为得意的杰作。刘元章聪明过人,长得跟他爹一样风度翩翩,气宇轩昂。为人处事沉稳大气,忠厚老实,公正无私,懂理知进退。后来做了刘氏家族族长。
次子刘炳章人到是聪明憨厚还敦朴。基本上继承了父母相貌的优点。风姿绰约,相貌堂堂。宽厚仁慈,脾气温和。性情随父亲刘忠祥的多。愿意过优哉游哉,游手好闲的平庸生活。
管家奶奶凤载利死后,刘忠祥为选这个当家人,着实伤了一回脑筋。自凤氏嫁进刘家以来,操心劳神,吃苦出力的事都是凤氏一人担着。实在过不去时,才让他出面搭把手。二十多年来,他当甩手掌柜,悠闲自在的日子过惯了,再让他费心劳神的管家事。他可受不了,也管不来。因为他从没为管家的事情用过心。借故死了爱妻心情萎靡,情绪低落,把管家的重担推掉了。
让他把管家的事情彻底推出去,让二房三房的子孙来管,他打心眼儿里不同意。他明白在他们刘氏门中除了族长,管家的权力就是最高权力。推出去容易,后面排着老长的队等着呢!可要再拿回来,比登天还难。
可是,这付担子总得有人挑呀。假如还是当年小家小户的小农生活,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反正一日二顿饭,农忙时三顿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的家,是个人就能管了,根本不用为挑管家的事而愁眉不展。
但是,他们勤勤恳恳,劳心劳力的奋斗,又是为了啥?不就是想过丰衣足食,富足奢华的日子吗?为了这一天,凤氏不是连命都搭上了吗?
说了半天没用的,管家的担子谁来挑呢?大儿子刘元章是族长,再兼做龙凤阁管家?一人兼两个要职,情理上也说不通呀!事情太多也忙不过来不是让族长兼管家,族人也不会同意。
三儿子刘云章是个不成才气的东西。从小刘忠祥就不喜欢他。这样的人怎堪重任?让他管家,败家只是早晚的事。绝对不能让三儿刘云章管家。
剩下的就只有二儿子刘炳章了。二儿子性子随他吃饱不爱管闲事。但不是他那样的贪酒懒惰,,风流蕴藉。二儿子载心仁厚,脾气又好,做事虽然懒散,还算稳当。
刘忠祥前思后想,左思右想。终于下定决心说服二儿子刘炳章接任龙凤阁管理中馈的事宜。
出乎意料的是,无论你有千条理由,他就一个定理,“不……干……!”
刘忠祥好话说了几罗筐,刘炳章就是摇头不答应。实在没办法,刘忠祥许诺,刘炳章的媳妇可以自己选择,他自己看好了再找媒婆上门提亲。刘忠祥决不干涉,还要风风光光把他看好的女人娶回家。这下刘炳章高兴了。
“是真的?这可是我央求您多少次都不答应的事哟。”刘炳章惊喜过望的叫道。
“那是一定的,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无论你找个丑八怪,讨口子,还是青楼女,只要你中意,我就接受。倘若有福能给咱刘家找一个像你母亲一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能人,那是你的福气,也是咱刘氏门中的福运。你管中馈的差事可就有人接手了。就看你有没有那份福气喽!”
“一言为定!不行,咱们拉勾定准吧!”
“噢!你都多大个人了?还搞那些小娃娃的玩意?”
刘忠祥一脸鄙夷中透着娇宠的笑。
“我害怕你中途变卦。”玩皮中又透着几分认真。
“你老子我就那么不可信?”一脸的郁闷。“其实你手中抓着主动权,怎么没想到利用你的主动权呢?”点拨的说。
迷茫的,“主动权?噢!明白了。”往大腿上一拍。“啪!对呀!你变卦,我就甩耙子。咱父子俩互相牵制。好主意!这差事我接了。”
刘炳章兴高采烈,满面春风的从上房出来。刘忠祥看着这个忠厚老实的二儿子,自言自语道:“还是太年轻太老实了。脑子转弯也慢了点。还得多加点拨呀。”伸手捋着下巴底下不长的胡须得意的笑着,“你们的婚事除开你母亲那么上心,老子才懒得管呢。还当你占了多大的便宜。好好的管着家吧。”
刘炳章这么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富二代的纨绔子弟。竟然管起家来,做了管家婆啰!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看书阁kenshugerg
以前老娘在世时从来也没有过问过家里的事。每天就是呼朋唤友,吃喝玩乐。没钱了到柜上支取就是,对于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其中还要经过多少手续和如何协调管理的问题,压根就没上过心。让他管理中馈也就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的办法。
由于他心底善良,脾气温顺,凡事总当和事佬。在他这种不负责任的管理下,家业不但没有半点进项和收益,几个月下来就亏空不少。逐渐出现衰落凋零的征兆。
奇怪的是一个大家管成这样,竟然没有一个人说闲话。原因太简单了。因为刘炳章人随和,为人处事好,从不得罪人。奸猾之人得了好处当然无话可说喽。老实巴交的善良之辈,看在老太爷的面子上又不好意思说。总感觉都是一家人,吃亏占便宜是常事,这次他占便宜你吃亏,说不定下一次就该轮到你占便宜他吃亏了呢。吃亏人常在,所以,吃了亏也没人说。
就这样勉勉强强,刘炳章竟然当了二年多管家。
刘家子孙几百号人,当真连个当家人都找不出来吗?非也,关键问题还在老太爷刘忠祥这里。有能力有本事的,刘老太爷不信任。他信任的又没能力管家。
看着日渐凋零的产业,刘忠祥心里又心疼又着急。更加思念已故的贤妻凤载利。她管家时虽然谈不上日进斗金,可也是天天有进项,月月有余钱。眼见着大柜子里的金元宝银元宝越堆越高。他每天在外闲荡回家后,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便是打开柜子数元宝,数到手软,数到心花怒放,晚上作梦都能笑醒。
可如今,每天也要打开柜子拿元宝,只是拿的方向调了个,是往外拿。以前数得手软,眼前是看着心惊肉跳,浑身吓得发软。
“这可怎么好啊!要是元儿娘还在该多好啊!可惜她死得太早了。呃!这也怨我对她关心呵护太少,多苦多累多难的事情,都丢给她一个人扛。她也是真有本事,硬生生咬着牙扛过来,走过来,闯过来了。她要不是那么强,那么能干,兴许我会分一些心去关心她,爱护她,帮她。可惜她给我的信任度太高太高,以至于我都把她完全忽视了。直到积劳成疾驾鹤西归。我太大意,太疏忽了!唉!至到失去才知道她的珍贵!”
他双手捂面,双肩一抽一抽的耸动着,心痛、思念、愧疚的泪水顺着指掌往下流。过了一会儿,他狠狠的抹一把眼泪,期盼道:
“炳儿呀!你快点找个有本事的媳妇吧。老子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上面了。”
龙凤阁虽然建在乡镇上,离县城足有十几里,它可是龙桥一景。它的财产地位远不是城里一般富户能比,这一点巧姐儿心里通透得很。虽然对比她大了三岁的刘炳章还存在几分神秘的猜度,但对龙凤阁的富有早就心满意足了。
亲事议定后,两家很快换了龙凤庚帖,选定了婚期。不出三大妈所料,刘炳章急着娶巧姐儿的心情跟旺火炭一样。婚期定在了三个月后的腊月初九,喻意白头皆老,天长地久。阴阳卦师是这么说的。要不是给姑娘留准备嫁妆的时间,刘炳章巴不得当晚就成亲,主要因素当然是对姑娘烈火一般的爱慕之情。
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二年多来这个当家管事的活计把他烦透了,恨不得立马就脱手让位,来个无事一身轻,那该有多爽!他不是没提过,提过多少回,还推荐了好几个家族中能干的子弟接任,都被老太爷否决了。老太爷就一句话。
“啥都别说,你赶紧物色一个跟你娘一样,能干漂亮的姑娘,把她娶过门,你管家的事儿就解脱了。否则免谈!”
刘炳章真是无奈又无语。忿然怼父亲几句。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当能干漂亮的女娃子遍地都是呀?在咱们这个穷乡僻壤的鬼地方,到哪里去找那么可心的人儿。过我眼的大都是漂亮的不能干,能干的不漂亮。漂亮的女人到是不难找,可要上得厅堂,还要进得厨房这般能干的女人就难找得很。你这不是要将我倨死在管家的劳什子上吗?”
“没出息的东西!你爹我能做到,你咋就那么怂?你还是不是我刘忠祥……和凤载利的儿子?别给老子丢人现眼。滚!找不到你娘那般标致能干的媳妇,别回来见我!”
刘忠祥本想说你还是不是我刘忠祥的儿子?话没出口,突然感觉有点贪天之功为己有之嫌,于是话锋一转,把贤妻凤载利带上不就圆满了吗?不过,他也有自傲的本钱。他为刘家娶了凤载利这样漂亮又能干的媳妇。这也是他的功德一件。
刘炳章被父亲骂了个狗血淋头,心里那个懊恼,真想跟他大吵一架,发发心里的怨气。可是,他又不是那种伶牙利齿,巧舌如簧之人。即使吵架他也不是父亲的对手。最后还得被父亲痛骂一顿,撵出来。还落个不忠不孝的恶名。到不如闷头忍了算了。常言不是说,“父骂子不羞,官打民不恼”嘛。那是亲爹,骂两句就骂两句吧。于是,蔫蔫的从父亲的屋里退出来。
一大早事情没办成,反落得一场臭骂,心里那个不爽憋屈就别提了。刘炳章百无聊奈,闷闷不乐的在院子里转悠。松明见爷不开心,讨好的说:
“爷!今天街上逢场,我们去赶场如何?赶场的人多得很,假如撞上个你中意的姑娘,那可就赚大了。这可是说不准的事呵!”
听松明这么一说,刘炳章的心意也动了,与其在家挨骂,不如到外面去散散心,万一像松明说的……想多了。
不过还是振奋精神,暗自思忖:对呀!漂亮又能干的女人,在大户那些娇生惯养的家户中是难找。这样人家的姑娘,大都是朝琴棋书画这方面去培养。他们要的是让男人养着,过养尊处优,悠闲享乐的日子,压根没想过归家之后还要去受苦持家。这样的姑娘那是为有钱的公子哥,贪图享乐准备的。在龙凤阁这种乡土富豪中用不上,他要找的还是土生土长,踏踏实实做事,稳稳当当过日子,漂亮又能干的姑娘。他爹口口相传的他亲娘,不就是出生在这样的人家吗?退一步讲,即使撞不上中意的姑娘,出去逛逛街,看看热闹不是也解烦恼吗?于是,痛痛快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