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邪念心魔

作品:《归家的女人

    秋山花在恍神中,仿佛看见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面带微笑正朝她走来。含情脉脉的将她抱在怀里,温柔体贴的告诉她,“我也想你!非常非常的想你和娃娃们!”冰凉的泪水被温暖的心溶化,化成灿烂的笑容。她感觉,她的心身都沐浴在爱河中,无比幸福与甜蜜。

    猛然恍过神来,眼前黑漆漆的一片,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只有河沟旁叼啾的虫鸣,远山似乎传来一声少见的虎啸。她失望的收回目光的那一刻,从容的把脑袋送进绳套。

    “咚!”的一声凳子倒地的声音,这是这座孤独无依的吊角楼最后的,最为凄婉,最为悲壮,最为惨烈的绝唱!

    张士郡猛的一下坐起,声嘶力竭的呐喊道:

    “不要啊!不要……”

    他是被自己诡异的呐喊声惊醒,举目四望,这是哪里?迷朦中以为自己还在吊角楼,那个场景太真切,太恐怖,太惊魄了!

    他下意识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睁大眼睛把屋子扫视一遍,这才完全清醒的意识到原来是个梦。他又作噩梦了。低头看向枕帕,枕帕被泪水打湿了半节。他再躺下,怎么都睡不着了。那一幕幕惨景真真切切的在他的眼前晃动。他的心一阵阵抽紧,痉挛般的绞痛。

    第二天,花了二十文银子,找假半仙解梦,假半仙告诉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因为他太挂念家里的妻儿才会作这样的噩梦。梦都是反的,兴许他们在家过得很好。听了这番话,他自欺欺人的说服自己,山花很能干,也很爱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于是,心安理得的继续做着厨房的帮厨。心情也渐渐恢复平静。不过,时时想起这个莫名其妙的怪梦,不免还是有一阵阵的心悸心痛心慌。

    他不敢再多想,自我安慰道:“眼下自己过了今天还不知明日如何?又有什么办法让妻儿脱离苦海呢?呃!等等吧,等我脚根站稳了,再接他们到身边来享几天清福吧。”

    说来也怪,打那以后,无论他怎么思念乡下的妻儿,再没有梦见过他吊脚楼的妻儿。

    十年过去了,不知不觉中他又想起了那个让他肝肠寸断,充满魔咒的梦。“难道梦景是真的?”他无比愧疚的扪心自问?

    张士郡一觉醒来,看看墙上的挂钟,刚刚晚上九点多钟,离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饭店已经打烊,大堂里黑漆漆一片寂静。他莫名的感觉阴气袭身,身不由己的打了个寒颤。悄悄的爬起来朝二楼的雅间走去。自己拿过一把靠背椅端坐于窗前。目光如炬的盯着以前他和老岳父,小蔡花一起住过八九年的旧院。这里有他拚搏过的痕迹,有他与蔡家人的欢笑和幸福。旧院的每个角落他都熟如指掌。

    倒座间宽敞的三间大屋里,有如豆的灯光溢出。顺着灯光看过去,他的秋山花和大儿子一人握住石磨上长长的磨杆,不紧不慢的拉着磨。女儿在他们的对面,坐在一张方凳上,身前放着一盆浸泡好的黄豆,手上握着一把木勺,一下一下的往磨眼里喂着黄豆。磨槽里有白生生的豆浆流在下面的木桶里。

    推了一会儿磨后,大儿子突然停下,关切的对妹妹说:

    “小妹,娘累了。你来替替娘。”

    “哥!我个子没有娘高,跟你合不上,你会很累的。”女儿关切的说。

    “不怕!哥哥是大小伙子了,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不怕你拖累。”

    “那好吧!”

    小妹放下手里的木勺,站起身,朝磨杆走过去。秋山花慈爱的笑笑。

    “娘不累,还能推一会儿,豆子不是也不多了,还是让小妹喂磨吧。她还小,别把她累着了。”

    小妹高兴的笑着,重新回到方凳上,拿起木勺,石磨又不紧不慢的转了起来,小妹准确无误的把一勺勺豆子喂进磨眼。他们配合的那么熟练,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多么好的一家人。相亲相爱的娘儿三个,怎么会是……”

    一阵阵疚心的疼痛再次袭上心头,张士郡羞愧的无地自容。这么好的妻儿,他怎么会有邪念心魔,伙同游走江湖的骗子来伤害他们呢?他愧疚后悔的死去活来。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耳光。这也未解恨。他想起,当初跟山花海誓山盟,一定要白头皆老。可这才几年?自己竟然不信她,还要跟别人一起谋害她。自己真是一个不折不扣,忘恩负义的小人!小人啦!又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两巴掌。直到感觉到疼痛,方恍过神来。

    这一切是怎么造成的?都怪那个江湖骗子的什么什么道长。要不然,自己绝对不会生出这种人神共愤的邪念。想到这里,恨不能立即来到妻儿跟前,跪在爱妻的脚下,请求她的谅解与宽恕。惭愧的泪水顺着面颊无声的流淌,砸在地上发出“扑落扑落”的响声。3333xiashu

    一股无名怒火冲天而起。他恨不得立即赶到客栈,将那调拨离间的江湖骗子揪出来,当众将他碎尸万段。

    这当儿,娘儿三个的豆子已经磨完,装在一个大黄桶里只有少半桶。张士郡心生疑虑,这少半桶还没滤渣的豆浆,怎么能做出每天那么多的豆腐呢?这娘儿三个真是神人呀!哦!兴许还有豆子没磨完,人累了歇歇,一会儿再磨。可是,大儿子已经开始收拾,刷洗石磨,打扫卫生。

    他知道,山花爱干净,每做完一件事都要把到处收拾的干干净净方肯歇着。

    他正在纳闷,雅间的门轻轻的响了一下,待他回头时,通灵真人已经来到跟前。他心中的怒火还没消,当着道长不怒而威的气势,心里先怕了几分。抬眼看了道长一眼,爱搭不理的扭头继续注视着下面的旧院。心里腹诽:“到是很讲信用,说子时来还真是不差分毫就来了。我到要看看,一无所获的情况下他如何收场?哼!”

    张士郡一句话不说,道长心里明镜似的,也一声不吭,连招呼都没打,往窗前一靠,站在那里如一尊铁塔般,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旧院的动静。心里腹诽:

    “看上去他还十分的镇定,再有一刻钟,看他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的镇定。这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硬汉子。看你的硬汉的形象还能撑多久?哼!”

    吴大勇和二麻子蹑手蹑脚来到茶楼最里面的雅间,轻轻的推开门,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屋檐水滴在破盆烂瓦上,如同铜锣般敲打的声音。

    他们悄悄的来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一股清凉的小风扑面而来,身不由己打个寒颤。互相对望一眼,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张家旧院。旧院里如豆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如同坟地里的鬼火,阴森恐怖的给人增加精神上的压力。二麻子心悸地又打个寒噤,惶惶的往吴先生跟前靠了靠。

    吴先生伸手抓住二麻子的手,如同抓在一根冰溜子上冰凉刺骨。感觉还在微微发抖。吃惊的扭头看他一眼。

    “害怕啦?手冰凉!”

    二麻子抬头看看吴大勇,只见他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眼神中流露出心神不宁,情绪紧张的神情。反问道:

    “您不怕?您的手也好凉好凉呢!”

    “是害怕。主要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心里没底,自然心里就不安害怕。”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情绪往下压了压。看着二麻子道:“打起精神来,这会儿不是什么事都还没有嘛。把男子汉的气势拿出来。照这样子,真有怪事发生,咱俩还不得吓尿了裤子,软瘫在这里出不去啦?”

    二麻子心惊肉跳,说话直打结,带着深深的寒意道:“这不由人呀,心里想着怕个俅呢?哪有活人怕死……”猛醒道:“嗨呀!这可是活怪活妖治魔,没个不怕的!”战战兢兢寒颤不断。

    吴大勇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怯意又加深了几分,心底的森寒不住往卤门上冲,身体不受控的又打了个寒颤。吴大勇究竟上了点岁数,经的事儿多些。再说,他是带头大哥,他都把持不住先吓瘫了,二麻子怎么办?还不吓破胆失了魂?这差事还咋弄?回去怎么向二奶奶交差?

    想到这里,强打起精神,硬生生把那股冲天的惧意压了下去。伸手拍拍二麻子的肩膀道:

    “打起精神来!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有男子汉的样子!遇事不乱,处事不惊!做事不慌!”

    经他这么一说,二麻子身上那股莫名的恐惧似乎消散了许多,胸膛往前一挺,腰杆也挺起来了。顿时,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许多。

    “这都子时了,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你看那娘几个,跟平常人也没什么两样,还在跟那盘磨和那些豆子拚命,打冤家。该不会是那个江湖骗子耍人的吧?”

    看着下面一切正常,按部就班的活动着。吴大勇按耐不住急躁的心情,疑虑重重的说。二麻子看他一眼,深信不疑的回答:

    “别急,那个道长,就他那副长相就不是一般人。我敢打保票,他一定是个有真道法,有真本事的道长。他一定不会看错的!,他没说一定是子时,他说的是子时之后。这到丑时不是还有近一个时辰吗?别急,咱们找凳子坐下慢慢等。”

    说着搬来两个方凳,一个放在吴大勇屁股下,一个自己坐了上去。茶楼的窗户有点高,他往凳子上一坐,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头顶上的几根头发露在窗户外面。这怎么成?二麻子灵机一动,又过去拿来一条长板凳,将长板凳的两条腿,分别放在方板子上,这样到是高了不少。可是人坐上去整个身子都露在了窗户外面。假如心一慌神,一害怕,从窗户上倒栽葱掉出去都有可能。特殊环境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还是小心为上,思考周全为妙。

    谢谢林达的支持!我还在继续努力。争取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奉献给大家!谢谢!我电脑操作水平太差,不会用英语大小写写你的名字,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