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今年我爸爸的忌日,你去拜祭过吗?

作品:《你是岁月派的星星糖

    过了点,还差最后一份没送。

    过了西溪湿地,上了文一西路,正在吃三明治的李晓澄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打完后,又十分不好意思地看向开车的裴庆承:“你困不困?”

    “还行。”

    “要不,我们来玩游戏吧?”

    “什么游戏?”

    她琢磨了半晌,打开手机翻了翻,翻出一个很久没用的。

    “这个游戏呢,叫异口同声,从韩国综艺节目里流传出来的,很适合正谈恋爱的人一起玩。”

    趁等红灯,裴庆承凑近瞄了几眼攻略,发现这其实就是个二选一的游戏,异常简单且不妨碍他开车,于是兴致盎然地说:“那开始吧。”

    第一题:可口可乐,还是百事可乐?

    裴庆承:“百事可乐。”

    李晓澄:“可口可乐。”

    说完,二人互看一眼,分别视对方为异教徒一般。

    第二题:汉堡王,还是肯德基?

    裴庆承:“汉堡王。”

    李晓澄“汉堡王。”

    bn,两人击掌庆贺。

    第三题:文科生,还是理科生?

    裴庆承:“理科。”

    李晓澄:“”

    三秒钟没回答的人要被对方弹额头惩罚,不过裴庆承并没那么做,只说:“哦,对了,你文理双修。”

    李晓澄放下捂住额头的手,朝他笑了一下。

    第四题:周杰伦,还是林俊杰?

    裴庆承:“”

    李晓澄:“周杰伦!”

    裴庆承看向她兴奋地弹指手势,无奈地商议:“先寄存,待会儿一起来。”

    李晓澄想了想,也成。

    第五题:炸酱面,还是海鲜面?

    裴庆承:“炸酱面。”

    李晓澄:“海鲜面。”

    第六题:茨威格,还是托尔斯泰?

    裴庆承:“托尔斯泰。”

    李晓澄:“茨威格。”

    第七题:咸粽,还是甜粽?

    裴庆承:“甜粽。”

    李晓澄:“咸粽。”

    第题:北京,还是上海?

    裴庆承:“上海。”

    李晓澄:“北京。”

    还不等手机屏幕跳出第九题,李晓澄耍性子丢开手机,双手环胸抱臂,嘴翘得能吊起酱油瓶:“不玩了不玩了!”

    裴庆承放缓车速,轻笑一声。

    按概率学来说,他俩的默契,基本等于零。

    他皱皱鼻子,忍着笑小声说:“看来,今后我们的家庭和谐,全都得仰仗汉堡王了。”

    考验默契的游戏就这样无疾而终了,李晓澄的心绪好一会儿没跳脱出来。

    挡风玻璃上落下一片细雾,随着车朝前路继续行驶,雾变成了雨,很快又被雨刮器带走,然后又落上一片新的,不停循环。

    李晓澄无聊地将吃剩的三明治包成一个“爱心”的形状,油膜纸窸窸窣窣,透着一股鬼祟,就是没人说话。

    沉默进行到底,直到目的地已到达。

    下了车,被冬雨的寒气打了一下,她下意识将手n大衣口袋。

    裴庆承从后备箱取出礼袋,收了自己的伞,钻到她伞下,一道去往最后一户亲朋家。

    很不巧,这家没人在家,李晓澄掏出笔和便签,写下留言,放下东西,便打算走。

    两人出了电梯,迎头撞上一个想往里钻的胖姑娘。

    “晓晓澄?”

    怕自己认错了,朱静还眨了眨眼反复确认。

    “你来找我吗?”

    李晓澄沉着脸,道:“我来送喜糖。你家搬家了?”

    朱静的表情转瞬间色彩纷呈,尴尬、怀疑,遮掩,心虚,附带的一点紧张让下垂的颊肉抽搐了两下。

    李晓澄失笑,她这副模样,真是像极了彩票中了千万大奖后怕亲戚上门借钱,于是连夜搬家,却在新家小区里撞见舅老爷,见了鬼了一般只想落荒而逃。

    果然,朱静支支吾吾说:“那个,我家拆迁了,这房子是分的。”

    李晓澄也没多大兴趣知道,随口“哦”了一声,看向裴庆承:“nr,你帮我去车上拿袋喜糖好吗?”

    知她是故意要支开他,裴庆承也没有刻意久留,很配合地撑伞走进雨里。

    李晓澄笑道:“我倒是忘了,郑老师家户籍和你一样,听郑老师家分了五套房子,你家怎么样?”

    “三套。”

    “哦,那也很不错了。”李晓澄轻挑眉峰,语气平和,“你刚下班?”

    “没,我爸出事了,我刚看他回来。”

    “出事?出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就他公司的账出了点问题,足额补缴就行了。”

    李晓澄勾唇,也是了,司法黄牛,一次收费50万,苦主也不会要求打收据,钱也不过公司账,直接就进朱水善自己腰包了。

    不查还行,上头真要查,头一个就是拿朱水善开刀树典型。

    聊到这,裴庆承也回来了。

    李晓澄接过礼袋,交予朱静,礼貌而客套:“先前也不知道你家住这,没写帖子,婚礼在明年,你爸爸要是出来了,就一块来观礼吧。”

    朱静手忙脚乱地接过礼袋,却只埋着头,完全不看李晓澄和裴庆承。

    办完正事,看电梯开了,李晓澄也准备告辞:“我们也要回去了,你也回吧。”

    朱静抱着礼袋含含糊糊应了一声,缓缓走进电梯,这才松了一口气。

    谁知,李晓澄猛地拍在金属门上,吓得朱静惊弓之鸟一般睁圆双眼,屏住呼吸。

    “抱歉,突然想起有件事想问你。”

    “你问。”

    李晓澄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诛心:“今年我爸爸的忌日,你去拜祭过吗?”

    银亮的金属盒子里一片死寂。

    听上去,她问得很客气,可事实上,回答的人却没有拒绝和逃避的余地。

    “今,今年”

    朱静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组织词汇,慌乱中尽向裴庆承投去求助的视线。

    李晓澄缄默。

    以朱静的性子,如果去了,当场点头如捣蒜,甚至会赔笑邀功。

    但看样子,她并没有去。

    李晓澄松开电梯门,苦笑一声,自嘲道:“也是,都这么多年了,也该结束了。既然今年落下了,那以后也不必去了。”

    我怕你家的人会脏了我爸爸坟前的土。

    说完,李晓澄头也不回地走了。

    裴庆承看了眼电梯里浑身打颤的胖姑娘,自作自受,实在无法激起他的怜悯之心,转头去追李晓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