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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有什么为难的？能有些事情做，又能帮上郡主的忙，我求还来不及呢，只是，我素来极少出门，往常也不过是陪着嫂嫂去绣品店里寄卖些绣品罢了，怕办不好差事，反叫郡主失望，且这事儿，也需得回家与兄嫂说一声才好。”

    听她这么说，秦昭笑道：“这是自然。姐姐不必担心，我想着你定能做好的，要不也不敢和姐姐开这口了。”

    两人说了一席话，宜兴那边已派人来催，让秦昭收拾好，晚上用了晚膳好出门。

    秦昭十分无语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离着天黑还早着呢，真不知她急什么。

    打发了过来说话的颜素，秦昭想着，也是当该收拾起来，一应东西准备好，省得到时候忙乱间再忘了什么。

    便打发了紫苏去准备。紫苏笑道：“郡主放心，云想一早便领着云衣和兰娘收拾好了。只这云裳和云衣几个都想跟着出门呢。咱们院里不留人总不好，可也得有稳妥的人跟着，因此商议了，到时候叫云想也跟着您去，奴婢和兰娘留在家里。”

    秦昭笑道：“不过一晚上罢了，你和兰娘都一道去。小球不在，你们也好好玩一回。到时候我让秦风秦鸣他们负责安全，四人都去，又有左护卫，不怕人多出事，再说二姐姐和三姐姐出门人也不会少。咱们又要和裴家表兄妹还有鲁国公府、越国公府的表兄妹们一处的，想必他们的人也不少，陈老国公包了得意楼三楼四个大雅间呢，足够咱们的人用的。到时候长辈们一间，咱们小辈大概要占着两间，另一间也足够你们使的了。院子里不必担心，左右咱们这里并没什么，节日里府中轮值的护卫本也比平时多，到时候只需得让守门的婆子看好院子就成了。”

    紫苏心里也是想去的，兰娘又是头一遭在长安城过上元节，哪里会不想出门，只她懂事，才自己提出要留在院里看家而已。好在小球因想念李怀达，说是在留在庄上陪爹爹住些日子，因此不曾跟着她们一道回京。那小丫头人小鬼大，去庄上时，把新年里得的赏钱都带回去交给了李怀达，连秦昭特意让银楼里为她打的一些小银裸子，小金裸子都带了地去，非要李怀达收下。弄得李怀达哭笑不得。

    一方面女儿小小年纪就如此贴心，他这当爹的自然高兴，可别的也还罢了，那金银裸子，却是给她玩的，虽说算起来也足有几十缗钱，不算小数目，可他哪里能收？可小球不依，只说是孝敬爹爹的，李怀达无法，少不得寻云想要了个匣子，给她收了起来。

    说起来李怀达虽是当爹的人了，其实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云想送了匣子，回头还笑问小球：“你把钱都给了你爹爹，不怕你爹爹半来娶了后娘，待你不好？”

    浮翠阁里的几个使女，除了后来的兰娘，就算云想顶顶温柔的。小球虽平素由云衣管着，只云衣自己也还一派孩子气呢，到底不如云想细心周到，说起来，小球倒顶喜欢云想，听了这话，便眨着大眼睛，认真想了半天，直接扑到了云想怀里：“我爹爹最好看，云想姐姐做小球后娘可好？”

    闹得云想一个大红脸，偏被云裳给听到了，她最是个嘴快的，然后大家就都知道了，害得云想足有两三日不敢见人。

    想到这里，紫苏便笑道：“倒是想小球那小丫头了。那奴婢就一道跟去，回头叫云想细仔挑两盏小球喜欢的花灯带回来，省得那小丫头回来又闹。”

    干嘛偏提要让云想挑？秦昭会意的笑。紫苏才要出去看看东西收拾的怎样了，又被秦昭叫住：“这天气极冷，虽说咱们也备了马车，到了得意楼屋里也暖和，但说不准也会出去逛着，淳于姐姐的大氅我瞧着不够厚实，我的她又穿不了，她和二姐姐身量相妨，上回二姐姐不是有两年氅衣拉在我这里了么？你找出来让淳于姐姐晚上将就用一晚。”

    “这哪里好？”淳于玉连忙推辞，因秦昭约了她晚上一道逛灯市，原就担心晚上凉，嫂嫂特意把她当初出嫁时，娘家陪的最好的一件大氅寻了出来让她穿上的。可到底不是毛皮的。她虽也怕晚上受凉，只却不想叫秦昭为难，毕竟秦昭身量比自己要矮不少，给她用的是长宁的氅衣，若是长宁郡主见了不高兴，岂不是她的不是了？

    秦昭笑道：“我二姐姐顶大方的，那氅衣虽暖和，却没有淳于姐姐早上穿来的大氅好看，淳于姐姐不嫌弃才好。”

    她这么一说，淳于玉反不好拒绝了，心里又感激秦昭心细体贴，又心酸自家贫寒，想去秦昭茶楼里做事的心思，倒是愈发强烈了。若是自己能多赚点，哥哥嫂嫂的日子，也能过的轻松的多。家中的两个小侄儿，也能入好的学院。

    秦昭虽如此说了，紫苏到底是个心细的，便亲自去了趟玉兰居，见了长宁，道是她留在浮翠阁的大氅，秦昭因见淳于小姐的氅衣不够厚实，怕冻着她，想借长宁郡主留在那里的氅衣给淳于小姐用一晚上。

    那两件都是长宁不甚喜欢的，因此忘在了秦昭那里，便也没想起去取回来，长宁便道：“阿昭倒是个会体贴人的，那两件都是我不常穿的，留在那里也是浪费了，我又不喜欢那颜色，只管拿去用就是了。若是觉得不合适，我再让人寻一件来也使得。”

    这是给秦昭做脸了，紫苏笑着道了谢，只说不用了，那两件就极好。

    因有淳于玉在，秦昭晚上只留在了浮翠阁里用的晚膳。上元节的团圆饭是早上吃的，中午晚上并没什么讲究，老太妃被请去了鲁国公府，晋阳公主则是和她的公主姐妹们聚会去了，长宁和宜兴用了晚膳，便着人过来请秦昭。

    秦昭穿了一身大红的骑马装，英姿飒爽，外面是一件黑色狐皮的大氅，边上用金线绣着云纹，她又只梳了个髻，带着珍珠小冠，一双凤眼意态风流，额顶一颗拇指大的珍珠坠晃来晃去，流光溢彩。浮翠阁的人还好，知道自家郡主生的极美，淳于玉见了这一身，却是看的眼珠都不会转了，半响才叹道：“郡主真正是极美的，若当真是个郎君，不知长安城里多少女郎们要眼热呢。”

    秦昭调笑道：“姐姐若果真觉得我好，我理那些女郎们做甚？不如就姐姐嫁我就是。”

    饶是淳于玉再端庄不过的人，也不由唾了她一口。

    引得紫苏几人掩嘴闷笑。秦昭也不介意，越发摆出风流贵公子的恣意之态来，引得在仪门等她们的长宁见了，捏着她的小脸便骂：“鬼丫头，赶紧老实些儿。还好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若是托生在了那文官酸儒家中，看你还能得意。”

    因秦昭要骑马，她的车驾便由淳于玉同使女们坐了，长宁和宜兴带着颜素几个贴身的使女乘坐，另一辆马车则是其它使女们用。单小鹰和秦昭领着秦和四人打头，长宁和宜兴的护卫压后，美服华车，高头大马，打着并肩王府的旗帜，只往得意楼而去。

    等到了得意楼，老太妃和鲁国公老夫妻两个，并着尤老夫人都已经在了，陈二货，陈金乌，还有陈大舅舅，家的三个孩子，俱在。陈二舅舅因尚的公主，家中孩子却是在公主府，并未跟过来。陈四舅舅一家却跟着陈四舅舅在任上，也不在京中。

    淳于玉被人请去了另一间，秦昭姐妹三人却是去了老太妃们在的雅间里见礼。等三人行了礼，陈金乌便抱怨：“怎这会儿才来？叫人好等。”

    长宁但笑不语，宜兴却看着门处，罗家一家人不在，她对罗景年可是望眼欲穿。秦昭便笑答：“哪里晚了？一早儿用了晚膳便过来了，一刻也未敢耽搁，除了你们，我们不是来的最早的？罗爷爷也还未到？”

    陈金乌不满道：“接你们去咱们家晚膳，偏又不去，秦王叔去了宫里，殿下又被我二伯娘请去了，只你们姐妹三个，为何不来？”

    秦昭便白了她一眼，咱们家好歹也是王府，上元节虽说图的是个热闹，可偌大一个王府，总不能一个主人不在吧？

    说着话，罗爷爷已领着罗景年兄妹几人俱至，彼此行了礼，罗爷爷才落坐，齐侯爷和齐侯夫人领着齐良贤、齐良瑟兄妹也到了。又是一翻行礼，裴老夫人便打发了他们这帮子小辈：“赶紧去隔壁那间自耍去，闹的人头痛。去了可不许淘气。”

    兄妹数人这才往隔壁而去。

    雅间里只有紫苏陪着淳于玉，其它使女们被安排在了另一间，淳于玉原坐着看窗外的满城灯火的，骤然之间，突然涌进来十多个人，生生被吓了一跳。

    秦昭忙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淳于小姐，她哥哥在将作监里任职，我和淳于姐姐极投缘，今日便请了她一道来玩。”

    因是秦昭的朋友，淳于玉本身生的极美，气质风度都好，众人心生好感，自也给她面子，淳于玉上前行礼，一众贵女公子们也都回了礼，惟有眼高于顶的罗景云不过轻哼了一声，心里是极瞧不上淳于玉的，心里暗骂秦昭，果然是乡下丫头不上得台面，连一个将作监的小官人家的女儿，她都能当作正经朋友，巴巴请到她们这样的人的聚会上来，就淳于玉这样的，不过生的好看些罢了，也配和她罗景云一席同桌做朋友？

    若是秦昭知道她心中所想，定会笑曰：“姑娘你想多了，这世间除了九天仙女，谁能配得上做您朋友啊。”

    因都是熟识的，便也不讲什么规矩，自坐在一处闲话，除了陈二货和尤浩然以为罗景年和秦昭的那点过节是平了的，其它的人却都拿眼看着两人笑。罗景年本来还算不错的脸色顿时便黑了。

    秦昭却象完全没感觉，怕淳于玉尴尬，落落大方的拉了她介绍给罗景辰，不想两人果然说得来。秦昭便凑过去寻陈金乌说话，那边罗景云和宜兴两个冤家不知说了什么，已是大眼瞪起小眼来。众人一概无事，这两只只要对上，就没和和气气安静过。

    倒是齐良琴半响没吱声，众人一瞧，这丫头今日无比淑女的，正坐在长宁边上，一脸可疑的红色，不知道在想起什么呢，大冬日里，脱了外面的裘毛，一套嫩嫩的缨草色绣黑银线的棉衣，配着月色色裹银边的长裙，把个少女的娇憨衬的十足，待看罗景华，这位哥哥不时瞥上齐良瑟一眼，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众人都知道这一对的心思，只笑不语。

    齐良贤有心和罗景年说话，只看着罗景华的样子，难免不爽，便挪了个位置，挡住了两人的视线，因他遮了光线，陈二货不干了：“我说齐坏水，别挡着兄弟光呀？一边儿让让。”

    齐良贤自然不动，罗景华自知原因，不免脸上一红。罗景年知道自家弟弟的心思，便笑了笑，不着痕迹道：“良贤，你在国子监过的如何？近来宫里有了空缺，一位兄弟去了军中，你若是有意，不如和齐伯父说说，咱走走门路？”

    齐良贤一听，果然来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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