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有权有势的狗贼(1)

作品:《将军她十恶不赦

    尤夷地处北方,幅员辽阔国力不俗。多年来尤夷与大瀚接壤处一直剑拔弩张,虽两国并不交好,但也从未动过兵戈。但这次突然派了使者来,显然是尤夷国君想借此查探大瀚如今的国情如何。

    明着进贡交好,实则野心渐露。

    正因如此,此事才有些难办。这狩猎,既要风风光光大办以展国威,又要大方得体深藏功名。而尤夷来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若大瀚叫了一众如白谛皈这样早已声名在外的才俊名将跟人家同猎,既便得了彩头也是胜之不武。

    而瀚王年纪适当的王子,就只有那个草包北昌。虽说他也不全是不学无术吧,但要说他骑术精妙,那实在是自欺欺人。故而眼下,既要体面又要稳当,就只有从这拨学子中挑人了。

    “既如此,我自尽心教导挑选,必不会使我大瀚朝颜面有损。”

    “有鉴翊将军出面,这等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白鹿歌听得一知半解,不懂这两人突然这么郑重是为了什么,也自然不懂这所谓王室狩猎中隐藏的玄机。只觉是奕峦君言语中提到的那个“拓跋骋”好像有点儿意思,待到狩猎那日,她定要好好会会这人。

    只不过千般期待万般期待,到王室狩猎的日子却还十分遥远。尤夷王庭距离笙央有万水千山,在白鹿歌盼望的日子里,那尤夷的小亲王还在路上呢。

    白鹿歌只好耐着性子,每日昏昏欲睡地撑着脑袋,听曹千秋在学堂里讲天书。一日下来,脑子里什么书本知识都没装进去。倒是前来观摩大学士们授课之道的木浦,每日坐在学堂后方听得频频点头,无比认真。

    这日一早,白鹿歌总算是摘下了绑了接近一个月的绸布,如愿以偿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臂。

    白朔邪哼道:“你别晃了,太医都跟你说了别拆这么早,要是又伤了可别想再跟以前那样拉弓骑马了,说不定以后连枪都拿不起来。”

    “不可能,姐姐我连自己的枪都还没有,怎会被这区区小伤打垮?等我好全了,非要让那个草包太子吃点苦头不可。”

    听她此言,白朔邪也只好对秦旃耸了耸肩,心道这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今日没有晨课,大学士们都忙着在御书房跟木浦研讨从罕元带来的各类藏书。众学子们也是舒舒服服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慢悠悠的往学堂走。

    但刚到学堂院外,白鹿歌三人就瞧见众学子在院里围成一团,乱哄哄的叫喊着。这种事也是常有的了,年少的学子们都性子桀骜,时常打架斗殴。这会儿大学士们不在,自然是猴子称霸王了。

    “怎么了怎么了?谁跟谁打起来了?”白鹿歌拍了拍一人的肩膀。

    谁料这人回过头来,脸上却是一片惊恐和愤怒交织的表情。

    “是太子殿下和安九鸣……他们说要练习箭法,就,就找了同堂的学子来……”

    白鹿歌脸色一变,赶紧挤开人群。只见安九鸣手里拿着弓,对着一个被蒙住了眼睛的少女搭箭上弦。那少女举着双手,将一个苹果顶在头上,浑身抖似筛糠。

    以往北昌二人虽然目中无人,时常欺辱同窗学子,但碍于大学士们在学士院里,对他们多少有些压制作用。今日约束他们的人一个都不在,他们怎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别动啊,你抖得这么厉害,要是我一箭射中你的脑门儿,你可就死定了。”安九鸣大笑。“诶,表弟,你要不要来玩玩,你的箭法可比我好多了。”

    少女闻言,连忙哭喊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救我!饶了我吧,我从未顶撞过您啊,您放过我吧!”

    北昌一脸阴郁地坐在一旁,听这少女这样哭喊求救,他却也是无动于衷。

    “我就不了。弓箭什么的我早就玩厌了,若是你娘能送来一把宝剑,兴许我会有所考虑。”

    “哈哈哈,还是表弟你有想法。说来我也觉得这学士院整日就是晨读,听学,好生无聊。我明日就遣人去找我娘,让她想法子送一把剑进来。到时候,叫这群废物好好陪你玩玩。”

    北昌满意地笑了笑,饶有兴趣地撑着下巴看着那顶着苹果的少女,像是等着一出好戏。

    安九鸣十分随意地射出一箭。一听尖锐的破空声逼近,那少女吓得惊声尖叫出来,下意识地缩起身子蹲了下去。紧接着,那箭簇就深深地钉入了她身后的树干里。

    待此时,白鹿歌才注意到,安九鸣手中的箭竟是真箭,而非训练用的无头箭!追哟文学zhuiy

    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而这其中,竟然还有学子抱着箭筒,一脸谄媚地站在旁边。嘴里还没完没了地喊着“安公子威武,百步穿杨的好箭法终于是要重现于世了!”

    白鹿歌自认自己也算是欺软怕硬的恶人了。但她好歹是有原则,绝不伤他人性命,绝不欺凌手无寸铁之人。打心眼儿里,她也瞧不起欺凌弱小的人渣。

    而眼下,安九鸣竟然只为了区区“无聊”,就如此毫无理由地欺压他人,怎不叫她怒火中烧?

    白鹿歌一把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去,但秦旃却先一步将她拽住。

    “你疯了?又想上去出风头?你看看你自己的手,才见好你就忘了痛了?”

    “你闪开,你看的下去这样的欺凌之行,我可看不下去!”

    秦旃不肯让步:“那可是太子!安九鸣还是政宗安氏的嫡出长子。你真当他们跟寻常人家的公子哥一样么?前几次他们找你麻烦,你理应反抗。但现在他们是在找别人麻烦,你还要自己往上撞不成?”

    “太子又怎么了,安氏嫡出长子又怎么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杀了刘毓,现在还欺辱他人,难不成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白朔邪脸色十分不好看,索性别开脸不去看安九鸣的所作所为,横身拦在白鹿歌面前。

    “我觉得秦旃说得有道理。前几次你跟他们不过是口舌之争,而且每次都有大人在场劝解。虽是有摩擦,但终究没发展到动手的地步。可今日,能管他们的人全都不在,你若真要动手,不论输赢你都不会有好下场。而且你若真惹怒了他们,牵连的就是整个白家了!”

    “是啊白二,你冷静一点想想吧。这种情况不是你一腔怒火打打闹闹就能解决的,还是等大学士他们回来吧。”

    等大学士回来?那群老王八又能有何作为,还不是一样不敢招惹这个草包太子。最多也就是装模作样地呵斥两人几句,便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白鹿歌咬牙切齿,只恨不得一把捏碎安九鸣那张油腻的脸。但说到底,她也不得不承认白朔邪他们说得有道理。她除了动手动嘴,别的什么都做不到。

    而北昌他们,却可以轻易取她性命,甚至于对整个白家不利。于白鹿歌心底,唯有家族名誉是绝对不可侵犯的。

    思及此处,她也只得将这口气生生咽了下去,转身准备离开,图个眼不见为净。

    但刚一迈腿,就听得一阵怒吼:“安九鸣,你闹够了没有!自从你们来了学士院,这学堂就无一日安宁。你们就不觉羞耻吗?赶紧滚回你们的宫苑里去,这儿没人想看见你们!”

    此言恰如平地惊雷,炸得在场众人一片哑然。

    安九鸣的嘴角一阵抽搐,怒笑道:“行啊,你是谁家的人,敢这么对本公子和太子殿下说话?”

    “我是合律长史单家次子,单驭!”

    听到这名字,白鹿歌三人皆是一惊。这不是霍麓展姐夫的弟弟么?说来,此人还跟他们三人颇为熟悉,上次跑马场练马越障,还被白谛皈挑进了参与王室狩猎的名额里。

    “单驭?”安九鸣哈哈大笑。“你一个小小的从二品官的次子,也敢在本公子面前嚣张?”

    “凡事只论一个理字,无论官阶高低。你们欺人太甚,既便家世出身再高又有何用?无礼不足为立,没人会屈服于尔等的!”

    安九鸣怒不可遏,抬手一挥:“把他给我拿下!我倒要教你知道,家世出身高的人都能有什么能耐,看你服还是不服!”

    言罢,那些个在安九鸣两人面前谄媚求存的学子们都如饿虎一般朝单驭扑了上去。围观众人唯恐遭受波及,纷纷畏惧后退。单驭挥拳反抗,但也无奈双拳难敌众手,没挣扎几时,就被太子党众缚住了手脚按在树干上。

    “把他捆起来,本公子今日就要好好给他上一课。表弟,你说,该如何罚他?”

    北昌依旧懒散地撑着腮帮子:“我记得上次在跑马场,他骑术颇为了得。想来定是觉得自己有资格参加王室狩猎了,故而这般自傲。表哥且叫他骑不了马,想必他也就知道好歹了。”

    “表弟果真聪慧过人!嗨,不过嘛你我都是讲道理的人,若一点机会都不给,未免不近人情。单驭,本公子宽宏大量给你个机会,你若是现在认错,我还能请太子殿下放了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