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这个人才是呢，没主意你笑得那么可爱干什么？我还当想出主意来了呢。唉！”叹口气。“我是对城里的情况不熟，才没法子可想嘛。”静思默想片刻后问道：“张氏旧院是不是正好在茶楼的墙背后？”

    “是呀！茶楼紧里面那个雅间，与聚仙楼就隔了一个滴水的距离。从这个雅间后面的窗户……”

    二麻子的眼睛猛然睁大，惊愕的往自己的脑门上猛拍一掌！

    “嗨呀！我这脑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就没想到呢？行啦！有办法了！二爷二奶奶在家等着听奴才的好信吧。”

    说完站起来，揖了揖算是告辞。急匆匆地拉起吴大勇就往外走。吴大勇急慌慌的扭过头来，欠意的笑笑，跟着二麻子走出花厅。

    “唉唉！”刘炳章一脸的迷茫，举着一只手迷迷糊糊的招呼着。

    “人家急着去办事，你唉唉唉什么？”红鸡公二娘没好气的说。

    “还没说清楚，他们到底怎么样解决的？怎么急急慌慌就走了呢？让爷这心里……”一头雾水的看着爱妻。

    “这还用说，一定是想出法子来了呗。您没看见，那二麻子鬼灵精怪的，脑子多着呢。”红鸡公二娘笑足颜开的说。

    刘炳章一边思索一边说道：“你问了一句张氏旧院是在茶楼的墙背后？那小猴子回答……喔！爷晓得他们的主意了。”

    红鸡公二娘脸上漫出促狭的笑意，调侃的眼神看着刘炳章说：

    “爷为他们想到啥好主意了？”

    “受你那句话的启发，二麻子一定是想到了利用茶楼后窗户的主意。打家劫舍在二麻子他们手里，那是轻车熟路。大富豪家的大宅深院，把守的多严实，他们翻墙越壁如走平路，还要把主家的金银财宝搞到手。一个茶楼的雅间，晚上不做营生，窗户一关，甚至连门都不用上锁。桌椅板凳之类，粗笨的家伙什肯定没人偷，兴许二楼上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这可正好为二麻子和吴先生他们创造了条件。哈哈！”

    刘炳章站起身来，嬉皮笑脸的拍着红鸡公二娘的肩膀说：

    “还是你呵！一句话都能引起属下的关注，并引得想出好主意来。走！回家！让爷好好的拷劳拷劳爱妻。”眼眸中满是暧昧。

    红鸡公二娘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撩逗的说：

    “爷想怎么样拷劳妾身呢？”

    “当然是爱妻最舒服最畅快最喜欢的方式了。走！爷今天一定把你侍侯的舒舒服服的，忘了自己是谁。”

    刘炳章亲亲热热的拉着爱妻柔软无骨的小手，朝花厅后面的上房正院走去。

    喧嚣的城市街道，日暮时分渐渐的安静下来。下午已经停了的细雨又下了起来。似乎比白天还下的大了些。整条街道都被雨雾笼罩着，显得阴森森湿漉漉的。

    清怡阁茶楼前来吃茶聊天的人寥寥无几。茶博士和提茶炊的店小二都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聊闲天。几个吃茶的客人，看看连绵的雨雾，似乎连吃茶都提不起兴趣。干脆回家朦着大被睡懒觉吧，到更惬意舒服些。不到一刻钟，茶楼里已是人去楼空，走得一个客人都不剩。掌柜的干脆让伙计们都早早的上了门，各自回家睡懒觉。唯一留下一个无家可归的老伙计守店。这个老伙计叫秦川。是个无依无靠的孤独人。前几年，一场大病差点丢了性命。是二麻子把偷来的钱悄悄的放在他的枕头下。二麻子走后，秦川流着泪拿钱治好了病，就来茶楼干了值晚的营生。虽然没有多余的钱，总算有个吃饭的地方。因此，对二麻子那点恩德念念不忘，总想着报答，可又没有合适的机会，一直到现在，这个人情还没有还上。

    吴大勇带着二麻子来到茶楼。吴大勇手里提着一大包下酒菜，二麻子手里提着两坛酒邑酒坊上好的窖藏大曲。老远的就闻到了烧腊的香味和曲酒清醇甘甜的味道。直把老头子心底的馋虫都给勾了出来。一进门，吴大勇把手里的下酒菜提得高高的招呼道：

    “老伙计！今天下雨无处去，回家睡觉又睡不着。找老伙计喝两盅，摆摆龙门阵。打发打发时间。”

    二麻子满脸带笑，亲亲热热的叫道：“秦叔！知道你好这口，专门到我们东家的酒坊沽了二坛好酒。今天天还真给力，下着雨早早的歇工，正好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嗳嗨嗨！使不得使不得！这值夜的事，掌柜的早就有言在先，是不让吃酒的。吃醉误事，连饭碗都得砸了。”秦川招怕的说。

    这时，吴大勇已经把几样下酒菜全都摊开来，摆放在桌子上。二麻子拿来三个粗茶碗，打开酒坛的盖，一碗一碗倒滿酒。

    顿时浓郁的肉香和着清纯的酒香弥漫整个房间。秦川嘴里说着值夜不能喝酒，可经不住那股浓烈香味的勾引！摇摇晃晃的抱着肩膀来到桌子跟前。一双豆鸡眼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食物看。情不自禁的吸溜着满嘴的口水，禁不住自言自语的说：000文学000x

    “哦！有利子猪口条、白斩鸡、烧腊猪头肉猪肝、肥肠。嗨呀！都是我平时馋得流口水都吃不到的东西。还有这个酒，还没吃我都有点醉了。这么好的酒是哪家酒坊出的？等我有了钱，过年过节也打二两来过过瘾哟。”

    “既然如此，就快来坐唦！”吴大勇招呼着说。

    “不要忙，等我去拿几双筷子。没得筷子未必五爪钉钯用手抓上吗？”

    秦川笑呵呵的说，猛一转身，屁滴屁滴跑得飞快，很快就拿了三双筷子赶过来。一张四方八仙桌，秦川自不必再叫人让，吴大勇坐了上方，他大哧哧的坐在了吴大勇的左手方，二麻子挨着吴大勇坐了他的右手方。秦川喉咙里似乎伸出爪爪来一般。吸溜一声吞下一口馋液，拿起筷子，挟起一块肥腻腻的烧腊急急的填进嘴里。双眼微眯，两片嘴巴子拍打得山响。“啪打啪打”的声音顿时充满整个空间。不一会儿，两片灰暗的嘴唇上就粘满油腻腻的肥油，直要往出溢，秦川赶紧伸手，用手背又塞回口腔里。那神情比大富豪吃山珍海味享受多了。连着几筷子烧腊肥肠和二大碗酒下肚。秦川似乎才有了解馋的感觉。满足的长长的叹口气，一脸愁苦无奈的摇摇头道：

    “唉！不瞒兄弟说，我都一年多没沾荤腥了。肚子里的馋虫早就一堆堆的。今天还真是……真解馋呀！这几样都是我爱吃的。肥腻腻的多解馋啦！呵呵呵！”

    二麻子拿酒坛倒酒。秦川嘴里说着“别倒了，别倒了！这酒还真是好酒。越喝越想喝，甘甜爽口，口留余香。”

    “那秦叔就多喝两碗呗。反正我们带来的也多。我跟我们老大酒量都不得行。这可是我们东家上供朝廷的宫廷御酒哟。平时别说喝，连见都难得见到。今天有这机会，秦叔一定要多喝二碗呵！”

    二麻子连说带哄，嘴上不停话语，手上不停动作，又满满的倒了一大碗，恭恭敬敬地放在秦川面前。秦川面露难色，眼神中却漫出感激的神采。

    “好了，好了唦！”虚情假意的用手虚挡一下。“我晓得，喝得出来。酒的的确确是好酒，可也不能喝多了。要让掌柜的晓得了，那可是……”

    “秦叔！你就放心大胆的喝吧。不用担心喝醉的事。我们老大想得周到，随身带着醒酒药丸子呢。你就是喝得烂醉如泥，都有办法把你唤醒过来。你就安安生生的喝吧。人生难得几回醉？”

    “哈哈哈！你个猴猴儿还真会说话。专往你秦叔心坎坎上讲。说得我心里好舒服。”

    激动之时，一滴浊泪涌出眼眶。不好意思的伸手，手背在脸上蹭了蹭，脸上就留下一圈圈油亮亮的光。他自己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兴奋不已的说：

    “那感情好。吴先生想得还真周……周到。那……那我今天……今天可要喝个痛快。一年多了，没这么……没这么……”

    说着说着竟然孤影自怜的哭起来。吴大勇挟起一块白斩鸡，放他跟前，又端起酒碗与他碰了一个。

    “这么好的酒！这么好的下酒菜。今天咱们一定要喝个痛快。不醉不归！一醉方休！”

    “好……好好，一醉……一醉方休！”

    秦川已经感觉头有点晕，舌头有点大，说话总是咬着舌根子，坷坷绊绊的有点含糊。可是，手还舍不得放下，只要二麻子给倒，秦川便是来者不拒。一碗接着一碗的往肚子里灌。

    肥腻的烧腊已经吃够了，开始挟起利子、白斩鸡往嘴里塞。有好几次都找不着嘴，塞到腮帮子上去了。

    吴大勇与二麻子相视一笑。大功告成。

    原来他们商量着怎么样把这个老头子灌醉，然后再上二楼雅间。没想到这位原来还是个贪图杯中之物的馋鬼。根本用不着别人灌，一见到杯中之物，还是平时他喝不起的好酒，更是连命都不要了，哪里还会在乎饭碗的问题。还有他爱吃平时却吃不到的下酒菜。再也顾不了那许多，先滿足了贫脊的肚子和享受了口福再说吧！

    一会儿功夫，秦川已是烂醉如泥，不省人事。扒在桌子上打鼾跟打雷似的睡了过去。

    “什么时辰了？”吴大勇问。

    二麻子看了一眼屋角的沙漏道：“戌时三刻，我们是怎么着？”

    吴大勇看看鼾声大着的秦川。

    “先把他弄屋里去。再把茶楼前后门关严实，就上二楼。完事后再给老头子喂一丸解酒丸。他这一醉得睡到明天午后。弄不好他的泥饭碗还真的泡了汤。这样咱们心里有愧，于心不忍了。完事儿给他喂一颗解酒丸，解了酒，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咱们操心啦。”

    两人把老头抬到他的床上，盖好被子。出来后，前后门仔细检查一遍关好。这就前后脚的朝二楼雅间奔去。